……但是吃不消也是真的。
果然還是太閒了。
陳辭咬著嘴角,迷迷糊糊地想著。
等到方言欽再幫陳辭把乾淨的衣裳穿上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了。
隻是相比於昏昏欲睡的陳辭,方言欽的精神卻好的不得了。
氣的陳辭忍不住伸手在方言欽的下巴上撓了撓,並且打定主意這一次一定要真的晾他三天。
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侍衛來報:“秦王殿下,晉王殿下,西山五軍營傳來消息……”
聽見這話,陳辭瞬間打起了精神。
因為西山是乾朝皇陵所在,那些乾朝皇室現在就全都關在那裡。
而五軍營則是駐守京城的三大禁軍之一,就駐紮在西山,他們的職責之一就是看管這些乾朝皇室。
那侍衛繼續說道:“……說是安樂公在住處懸梁自儘了。”
陳辭愣住了。
乾朝廢女帝居然自儘了?
以至於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
然後他笑了。
事實上,要不是為了不給新朝留下殘暴不仁的名聲,早在廢女帝退位的時候,他就直接一杯毒酒把廢女帝送去見承平帝了。
現在這樣也好,她自儘了,還省了他不少功夫。
想到這裡,陳辭的心情更好了。
他又閉上了眼,把臉埋進了方言欽的懷裡。
所以看在今天心情好的份上,晾這個家夥一……半天好了。
方言欽可不知道自己又逃過了一劫,隻是隨便揮了揮手,就讓那個侍衛下去了,然後抱著人享受這難得的安逸去了。
而另一邊,裴博敏和裴凝夢也聽到了這個消息。
她們不禁默了默。
要說乾朝廢女帝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倒真沒有。
但要說她一點罪過都沒有,可乾朝又是怎麼亡的?
至少要不是為了把她扶上皇位,承平帝也不會對陳家、宋家……這些清貴世家大舉屠刀。
殊不知她當政的時候,朝堂上之所以全是一群城狐社鼠之輩,正是因為這些真正的文人忠臣都被他們殺光了,才會讓那群無恥小人鑽了空子,登上了高位,以至於朝綱日漸敗壞。
而且乾朝是在她手裡亡的,如果最後不是她們橫空出世,而是讓趙演當上了皇帝,可想而知,將來那群偽君子會怎麼編排女人,至少‘牝雞司晨,禍國禍民’這句話肯定是會被坐實的,到時候女人的日子隻怕是要更難過了。
所以這就是個怪圈。
裴凝夢:“她可有什麼遺言留下?”
那侍衛當即說道:“回殿下,她留下了一張紙。”
裴凝夢接過那張紙一看,上麵隻有一行字,寫著“你們也就隻比朕的運氣好一點而已”。
裴凝夢笑了笑,這倒是真的。
所以她們才要更加的努力才行,免得後人說起她們來,隻記得她們運氣好。
那名侍衛又說:“據安樂公府的管事所說,安樂公自儘之前,似乎正在看朝廷昨日下發的邸報。”
裴凝夢想了想:“昨日下發的邸報上登錄的好像是朝廷決議廢除貞節牌坊的文書。”
說到這兒,一旁的裴博敏也愣住了。
難怪乾朝剛剛亡國的時候,廢女帝沒有自儘,現在卻突然自儘了,還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因為廢女帝登基之初的時候,也曾想要廢除貞節牌坊,可是當時朝野內外一片反對之聲,那些所謂的文人清流更是相互串聯,一齊罷朝半月,逼地廢女帝最後不得不收回了成命,還當朝向他們道歉。
顯然,如今看到她們卻輕而易舉地廢除了貞節牌坊,廢女帝興許是徹底絕望了,又或者是心生欣慰,所以才選擇了自儘。
“這麼一想,她也是個可憐人。”
裴博敏歎聲說道:“那就讓禮部以帝王的禮製厚葬了她吧。”
那侍衛:“是。”
而裴凝夢則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那些所謂的文人清流不是一直瞧不上女人嗎,結果現在廢女帝都為乾朝殉國了,那些自詡清正的清流卻都還活的好好的,真是可笑至極。”
所以她又說道:“吩咐下去,讓史官在給廢女帝做傳的時候,把這件事情寫上。”
已經快被氣死了還要被拉出來鞭屍的一眾文人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