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宗主怎麼也沒有想到,就這麼三兩句話的功夫,局麵就徹底倒向了玄天宗。
偏偏這會兒修真界大大小小的宗門都在盯著他們,否則他何必跟一群螻蟻說這麼多的廢話,直接一招殺掉他們就是。
所以他咬牙切齒道:“常言道,知人知麵不知心,說不定淩天劍是被他蒙蔽了也不一定。”
反正已經撕破了臉了,蕭掌門當即說道:“那你怎麼不說當初離奉連事情都沒有核實,就差點一劍殺死了我們李長老呢?”
“之前我們不敢反抗,隻是因為你們天道宗人多勢眾,可是事情真相如何,眾人都心知肚明。”
聽見這話,不少以前和李言欽交好的修士都忍不住傳音給身邊的人:
“沒錯,李長老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而且對門下女弟子心懷不軌什麼的,我記得天道宗刑堂的大長老就先後納了她的兩個男弟子做側室,怎麼不見天道宗的人先把他們的刑堂大長老處置了。”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天道宗的長老對門下弟子心懷不軌當然不算什麼事,但是如果那個弟子是他天道宗少宗主的相好,而長老是其他門派的人,那自然就是罪大惡極了。”
看著那些人眼中幾乎遮掩不住的嘲諷,方言欽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拱火的機會,更何況他可是一向睚眥必報,離宗主都罵他知人知麵不知心了,他又怎麼能不還回去呢。
“而且我是玄天宗的長老,就算我真的對李雨璿心懷不軌,似乎也輪不到天道宗來教訓我吧!”
“哦,我忘了,你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插手其他門派的內務。”
“比如說你們丹堂的陳丹師,以前是戚風穀的長老,因為偷竊穀中的珍貴靈草而被戚風穀通緝,後來他改名換姓混進了天道宗,天道宗明明已經查出來了他的真實身份,卻還是將他收進了丹堂,隻因為他的煉丹技術很不錯。”
而戚風穀畏於天道宗的勢力,也隻能打落了牙齒往肚裡咽,由著那位陳丹師在天道宗混得風生水起。
“對了,還有你們器堂的那位衛長老,據說他先後娶了四位夫人,巧的是,他那四位夫人都在嫁給他之後沒多久就暴斃了,更巧的是,他每死一個夫人,修為都會有所突破,後來人們才發現,原來他修的是無情道,隻可惜了那些小門派,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女弟子,說沒就沒了……”
而這,也正是天道宗為什麼能夠在短短不過三百年的時間裡,就取代無量宗,成了新的正道魁首,並且一度占據了修真界五分之一的靈石礦和秘境,壟斷了修真界一半的丹藥和法寶出產的主要原因。
否則這些小門派和散修何必為了一些丹藥和法寶的折扣優惠,就不遠萬裡趕過來參加這場和他們毫無關係的晉升慶典呢。
——畢竟一顆老鼠屎就能壞了一鍋湯,而天道宗為了快速擴張,隻要是有用的人就都‘不計小節’地招攬進來,所以可想而知現在的天道宗內裡有多臟汙。
聽到這兒,正如同方言欽所預料的那樣,一小半門派的弟子的臉色都變了。
其他因為離得遠所以對這些事情並不知情的門派見狀,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離宗主額上青筋直冒,平日裡這些小門小派出身的人哪敢在他麵前這麼放肆。
但他也知道如果再讓方言欽說下去,事情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他隻能咬牙切齒道:“夠了,你說的這些不過都是些魔修為了挑撥正道的關係,故意散播出來的謠言罷了。”
“而且現在最主要的是淩天劍的歸屬問題。”
蕭掌門:“可是整件事情明明是離奉打傷我們李長老在先,既然離宗主如此坦蕩,那為什麼不把叛徒李寬叫出來和我們當麵對質?”
說罷,他轉頭看向台上其他門派的修士:“諸位道友覺得呢?”
眾人不禁麵麵相覷,畢竟不是誰都有膽子和天道宗作對的,哪怕他們心底再憤怒。
見遲遲沒有人出聲附和,蕭掌門不免有些著急。
天道宗眾人見狀,頓時露出了嘲諷和得意的笑。
另一邊的饒宮眉頭一挑,也笑了。
他可是巴不得正道越亂越好。
當然了,還有一些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並不重要。
站在他身旁的魔修見狀,當即大聲喊了起來:“我覺得蕭掌門說地很有道理,要不是離少宗主傷人在先,你天道宗仗勢欺人在後,李長老怎麼會對離少宗主出手呢?”
另一人也跟著說道:“沒錯,而且淩天劍為什麼沒有選擇離少宗主,而是選擇了李長老,說不定正是因為看不上離少宗主不分青紅皂白就魯莽行事的性格。”
聽見這話,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而後齊齊看向了饒宮等人所在的方向。
他們沒有想到,還真有人敢冒著得罪天道宗的風險,為玄天宗的人說話。
再看天道宗的人,臉都黑了!
眾人心裡不禁一陣暗爽。
方言欽也終於舒坦了。
因為他老婆這會兒雖然肯定嫌棄他嫌棄的不行,但心裡還是很維護他的,要不然他的屬下也不會站出來。
而以前受過李言欽的恩惠的那些修士見狀,則是愧疚不已。
看吧,就連素未相識的陌生人都能站出來為李言欽說話,為公道說話,他們卻畏畏縮縮的,那他們和天道宗的那群無恥小人又有什麼區彆?
想到這裡,他們一咬牙,紛紛說道:“沒錯,要不是離少宗主傷人在先,你天道宗仗勢欺人在後,李長老怎麼會對離少宗主出手呢?”
“還請離宗主還李長老一個清白!”
……
這些人不在少數,以至於在場的人都不由地愣了一瞬,而後他們齊齊看向高台上的離宗主。
方言欽適時說道:“離宗主不會是心虛了吧,要不然為什麼不敢叫李寬出來和我對質?”
離宗主驀地握緊了雙拳,隻恨不得活剮了方言欽等人才好。
因為他心知肚明,方言欽等人既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求和李寬對質,那就說明事情真相極有可能真的像方言欽所說的那樣,他是被李寬誣陷的。
一旦事情真相公開,那豈不是坐實了離奉行事魯莽,他天道宗仗勢欺人嗎?
偏偏眾目睽睽之下,他根本不能拒絕,否則那和不打自招有什麼區彆?
至少他現在讓李寬和方言欽對質,到時候查出真相來,他們還能說是受到了李寬的蒙蔽,好歹能給自己扯上一條遮羞布。
所以他隻能咬牙說道:“來人,去把李寬和李雨璿帶上來?”
聽見這話,一旁的離奉也推開了攙扶他的人,冷眼看著方言欽等人。
他也很想知道,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
李雨璿很快就被帶到了,她一臉惶恐,一上台就直接衝向了離奉:“離師兄,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後她臉色一變:“離師兄,你受傷了?”
說著,她手忙腳亂地從儲物戒指裡麵拿出一瓶傷藥。
見李雨璿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關心他的傷勢,離奉神情微緩:“不用,我已經服過藥了。”
而後他又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李雨璿頓時露出了一絲傷心的神色,因為察覺到了離奉對她的懷疑,所以她咬著嘴唇說道:“我剛剛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去了一趟茅廁,剛一回來就碰上了趙師兄,也是從他那裡知道的這裡發生的事情……”
離奉見狀,心裡不禁有些愧疚,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也就在這個時候,幾名天道宗的弟子匆匆跑了過來,說道:“宗主,那李寬在住處自焚了。”
“什麼?”
眾人一片嘩然。
玄天宗的人這會兒可都在這兒,所以總不可能是玄天宗的人在天道宗的眼皮子底下殺的李寬吧!
那他天道宗也就不配稱之為修真界第一大宗了。
所以真相隻能是李寬畏罪自儘,或者是天道宗殺人滅口。
端看天道宗的人如何解釋了。
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已經足以說明李言欽是被冤枉的了。
所以離宗主和天道宗的那些長老的臉都黑了。
他們齊齊看向李雨璿:“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離奉的臉也跟著又冷了下來。
是了,李寬雖然死了,但是李雨璿這個當事人之一還在呢。
眾人當即轉頭看向李雨璿。
沒想到李雨璿竟然表現地比他們還要震驚:“什麼,大師兄畏罪自儘了?”
“所以這一切都是大師兄撒的謊?”
眾人這才想起來,當初在吳山秘境,是李寬主動站出來揭露的李言欽經常偷窺李雨璿,還用李雨璿的血肉煉製了一具傀儡,供他做那檔子齷鹺事……
李雨璿的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什麼。
看見離奉皺緊的眉頭鬆開了不少,李雨璿暗暗鬆了一口氣。
幸好當時李寬那個蠢貨主動站了出來,要不然她這會兒還真就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給自己開脫。
但現在可還不是鬆氣的時候。
緊跟著,她就紅了眼眶,看著方言欽所在的方向,急聲說道:“師傅,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被大師兄蒙蔽了,加上師傅您以前經常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我一害怕,就信以為真了……”
說到這裡,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她連忙改口道:“師傅,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如,不如您直接搜我的魂,就知道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
此言一出,眾人心底的天平也不禁倒向了李雨璿那邊。
畢竟她要不是心裡沒有鬼,怎麼敢放出讓李言欽搜她的魂的話。
而蕭掌門卻是氣笑了。
什麼叫做‘李言欽以前經常對她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她這是鐵了心想引誘其他人往那些淫/穢的方麵想,然後坐實李言欽對他心懷不軌的事。
對了,順便還能洗白她自己。
所以他怒聲說道:“你說你被李寬蒙蔽了?”
“好,就算你當時真的是被李寬蒙蔽了,可是不管怎麼說,李長老也撫養了你兩百多年,你也叫了李長老兩百多年的師傅,當初你剛到玄天宗的時候,魂魄受損嚴重,是李長老上刀山下火海,才給你湊齊了極品補魂丹需要用到的藥材,這件事情,想必很多道友都還記得吧?”
聽見這話,不少人都點了點頭。
“沒錯,我還記得當時李長老用一株五千年的水玄參跟我換了一滴萬年靈乳。”
“我也是……”
其他人聽了,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極品補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