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們才反應過來。
不,他們絕不能坐以待斃。
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離宗主當即說道:“李言欽,你不要胡攪蠻纏,之前的事情的確是我們不對,所以我們不僅將李雨璿送還給了你們,還主動罷黜了離奉的少宗主之位,後來更是按照你們的要求,賠償了你們足足十三種天級和地級靈礦,所以算下來,我們之間的恩怨早就一筆勾銷了。”
然而他身後的那些天道宗長老和弟子卻無人附和他,因為他們都被離宗主這話驚住了——
他們天道宗作為正道第一大宗,以往隻有他們盛氣淩人的時候,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離宗主這麼低聲下氣過。
更何況離宗主低聲下氣的對象還是他們以往根本沒有正眼看過玄天宗。
這樣的落差和屈辱,讓他們難以接受。
尤其是離奉,他兩手猛地緊握成拳,而且大概是因為用力過度,手指甲更是直接紮進了掌心裡。
但是離宗主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同樣看重名聲和臉麵,但他更活了幾千年,知道如果沒了命,就算名聲再響,臉麵再光鮮也沒用:“而我們現在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不過是因為得到了你勾結魔道的消息,而且事實證明,我們沒有汙蔑你,所以你現在就為了我們打傷了幾個魔尊饒宮的近侍的事,就想要報複我們?”
果不其然,聽見這話,在場的修士的臉色都變了。
至少在他們看來,天道宗突然站出來討伐玄天宗,其他的不說,至少他們的手段和理由都是光明正大的,而且正如同他所說的那樣,方言欽也的確和魔道有勾結。
所以他們也都不覺得天道宗做錯了什麼。
但是現在方言欽仗著有魔道和淩天劍撐腰,竟然妄圖肆意報複天道宗,這顯然戳中了他們的逆鱗。
就連蕭掌門也覺得方言欽這個時候發難有些不太理智。
但是不等他把勸說的話說出口,就又聽方言欽說道:“誰說我說的恩怨是指這件事情?”
什麼?
蕭掌門等人一愣。
方言欽突然笑了:“我指的明明是這些事情——”
隻見他直接拿出來了厚厚一遝紙,而後念道:“比如當年戚風穀的成鋒,因為偷竊穀中的珍貴靈草而被戚風穀通緝,後來他改名換姓混進了天道宗,天道宗明明已經查出來了他的真實身份,卻還是將他收進了丹堂,並且逼迫戚風穀壓下了這件事情。”
“又比如你們器堂的那位修無情道的衛長老,為了增長修為,接連娶了四任妻子,等到對方對他生出感情之後,便將其殺害,美名其曰殺妻證道,而你們明明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卻不僅不製止,反而幫著他們物色那些小門派出生的女弟子,因為這樣一來,就算她們死了,她們所在的門派畏於天道宗的勢力,也不敢深究。”
“還有你們雜事堂的宋長老……”
方言欽一口氣列數了七八件事情。
然後他才放下了手中的那遝紙:“這些門派和我玄天宗一向交好,是世交的兄弟,他們的事情,自然也是我玄天宗的事情,因而我說我們玄天宗和天道宗的恩怨還沒有解決,應該不為過吧。”
所以他這個理由,應該足夠正當了吧。
那些大能:“……”
你連舉這些例子都要照著稿子念,還好意思說你和這些門派是世交的兄弟。
蕭掌門的眼睛卻是瞬間就亮了。
他怎麼可能不想報複天道宗?
其他的先不說,隻說剛才,天道宗明知道他們根本不知道方言欽和魔道有往來的事情,卻還是一口一個他們玄天宗和魔道有勾結,分明是想徹底坐實他們玄天宗背叛了正道的事情,然後將他們也趕儘殺絕。
天道宗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然後他們的臉色就全都白了。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方言欽會把這些陳年爛穀子的事情搬出來。
可是天道宗的人把這些當成陳年爛穀子的事,那些被方言欽點名的門派卻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們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羞的。
因為羞於自己直到今天都還沒能為宗門清理叛徒,為弟子報仇血恨。
想到這裡,他們當即怒吼道:“沒錯,我們和天道宗的恩怨還沒有了結呢。”
“你們瘋了。”
聽見這話,他們身邊的人連忙伸手拉住了他們,低聲喊道。
雖說他們已經和魔道在口頭上訂立了合約,可是現在魔道勢大,誰能保證他們將來不會翻臉。
所以這個時候,他們就算不能一致對外,至少也不能這麼迫不及待地同室操戈吧。
到時候他們實力大減,豈不是更加不是魔道的對手。
被攔住的那些門派卻直接揮開了他們的手:“那又如何,在我看來,天道宗和魔道沒有任何區彆,不,從某些方麵來講,天道宗還不如魔道,至少魔道從不屑於使用這些肮臟的手段。”
所以相比於天道宗,他們更願意相信方言欽。
至少李言欽的名聲一向很不錯,修真界不少人都受過他的恩惠。
最主要的是,他們要是不把握住這個機會,隻怕以後更沒有機會了。
“而且你覺得,那群狼心狗肺的東西,也算正道修士?”
“你們……”
那些大能顯然也控製不住局麵了。
因為他們才發現,站出來指控天道宗的門派和世家已經占據了現場一眾門派和世家的四分之一,其他的世家和門派見狀,頓時也都選擇了冷眼旁觀,畢竟各大門派之間原本多多少少就有點沾親帶故,他們也早就看不慣天道宗的所作所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