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對麵卻忽然傳來了一道意味不明的聲音:“你在找的是這個嗎?”
顧寧一怔,抬頭看去,就看見了纏繞在白宿修長手指間的赫然就是她正在尋找的銀色手鏈。
她下意識就抬手去搶,但白宿卻將手鏈握在了掌心,不但沒退,還朝她走近了一步,她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他的懷裡,額頭撞在了他溫熱寬闊的胸膛上。
她一怔。
他摟住了她的腰,動作有些輕柔,聲音也低沉柔和:“寧寧,留在這裡不好嗎?”
顧寧抬頭,看向他,道:“我得回家。”
聽見她的話,白宿麵上溫柔的神情一頓,神色有些莫測,道:“這裡不就是我們的家嗎?”他看著她,“以前,我們在這個秘境裡不是也過得很好嗎?”
顧寧看出他的幾分懷念,有些心驚,想要從他懷裡退出來,卻被箍著腰身無法動彈,她不由有了些火氣,瞪著他:“那不一樣。”
白宿低頭看她:“有什麼不一樣?”
顧寧道:“那隻是任務需要而已,這裡從來就不是我的家。”
白宿摟著她的腰的手緊了緊,兩人貼得更近,他的呼吸灑在她麵上,眼神似乎有些難過:“你可以為了任務在一個世界留下,那為什麼不能為了我留下?”
顧寧沉默了,垂下眼眸,看著他潔白如雪的衣襟。
白宿也沉默了一瞬,看著她,片刻之後,卻忽然笑了:“我明白了。”
聞言,顧寧抬頭看向他,還以為他是想通了,心底不由浮出幾分希冀:“那……”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誰知,當她抬頭時卻被他眼底濃鬱的占有欲給嚇了一跳,他的手指明明是溫熱的,動作也很溫熱,但撫上她的臉頰時,她卻還是感覺心底發涼。
他輕撫著她的臉頰,灼熱而幽暗的眸光落在她的麵上,聲音溫柔,道:“如果你忘了另一個世界的一切,那就會願意為我留下了吧?”
顧寧的瞳孔微微收縮,仿佛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下意識拉住了他握著手鏈的那隻手,想要將手鏈搶回來。
但令人意外又不安的是白宿竟然很順從地任由她將手鏈取走了,看向她的神色也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溫柔,就好像無論她做什麼都沒關係。
顧寧心裡的不安就更濃了,想也不想地就按下了手鏈上的按鈕,但結果卻是讓她整個人都呆住了,就仿佛如遭雷劈似的。
手鏈按鈕按下以後,她並沒有被傳送走,反而是手鏈在她按下按鈕的那一瞬間就在她眼前緩緩化為了齏粉,被風一吹,就消散不見了。
毫無疑問這就是白宿的傑作。
顧寧氣得沒了理智,在看見白宿那副平靜得仿佛無事發生的樣子,就怒得揚起了手,在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後,她自己也愣住了。
白宿卻沒有躲,以她的凡人之軀自然也傷不了他,他的側臉連紅都沒有紅一下,還是完美無暇的。
她卻已經要被急哭了,雖然知道就算沒了手鏈,主神一定也會派人來找她回去的,但這種親眼看到回家的希望在自己的手裡被碾碎的時候,那感覺是真的挺讓人崩潰的。
白宿看著她泛紅的眼圈,無視了她帶著怒意的眼神,抬起手輕輕擦掉了她眼角的淚珠,環住她的腰身,側頭吻住了她。
顧寧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就算用儘全身力氣也推不開他,她咬破了他的唇角,血腥味彌漫在唇齒之間,她的淚珠也滾落了下來,但他的吻卻仍是溫柔輕緩的,仿佛在安撫她的情緒似的。
顧寧的眼淚卻掉得更厲害。
他微微退開,拂落了她臉頰的淚珠,似乎也很心疼她的樣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顧寧推開了他的手,憤恨地瞪著他,一雙眼眸濕漉漉的,晶瑩的淚珠掛在睫毛,楚楚可憐。
白宿漆黑的眼眸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是我卑鄙無恥,為了留下你隻能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你可以不原諒我,也可以恨我,我也很抱歉讓你這麼難過。”
見他誠心道歉的樣子,顧寧簡直難以置信,他這還不如死不悔改呢,她要被氣瘋了:“你道歉有什麼用!你又不會放我走!”
說著,她就忍不住又被氣哭了,心裡還有幾分難以言說的委屈。
白宿沉默地看著她,忽然俯身抱住了她,將額頭貼上了她的額頭,動作很溫柔,有淡淡的光暈在兩人之間升起,他輕柔的聲音也散在風中:“彆哭了,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話音落下,顧寧隻覺得一陣濃鬱的睡意襲來,意識到了不對勁,卻隻來得及“死不瞑目”似的抓住了他的衣襟:“你……”做了什麼?
但她的話也還來不及問出口,就已經昏睡了過去,軟倒在他懷裡。
白宿眸光難以捉摸地看著她,隨後將她抱了起來,朝著山洞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