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心裡一陣慌,賈代善果然有後手。
他心裡又是一陣慶幸,虧得他方才以禮相待,沒有順著大妹妹。
賈代善從袖口裡摸出一本折子道:“賢侄看看這個吧。”
王子騰看過頓時下了一跳。
賈代善給他的奏折,卻是一本通政司暗探奏對的密折。
密折上詳細記載了王氏主使丫頭陪房,陰謀暗害榮府長子嫡孫的一言一行。
王氏何時何地,說了什麼話,都有記載。
她竟多次當著剛剛出生的幼女,商議謀害之事。
王子騰真想給王氏跪一跪。
賈代善這時說道:“通政司監查百官,老夫身為兵部尚書。
賢侄以為我這府裡能有秘密?”
折子一旦到了禦前,榮府丟臉事小,王氏一族將無法在京都立足。
王子騰當即跪下三叩首,道:“多謝姻伯手下留情,侄兒感激涕零。”
王子勝驚詫莫名,待他看了奏折,頓時如墜冰窟。
他們自以為機密,卻原來一切都在彆人的監督之下。
王子勝不知道如何是好,隻有跟著兄弟一起磕頭。
王子騰雖是後輩,賈代善卻並不倨傲。
這個王子騰的能力,遠勝於賈赦兄弟。
他在一日能夠壓服一日。
他不在了,說不定賈赦賈政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樣的人要麼毀了,要麼收歸己用。
鑒於賈赦的不成器,賈政的懵懂無知。
賈代善選擇收服。
且四大家族本就是同氣連枝。
賈代善攙扶王子騰兄弟起身:“龍生九子皆不同。你們雖然使了些手腕遮掩,卻是為了兄妹情分。
那惡奴也是罪該應得。
我知道,那件事情,你們並不知情,起來吧。”
王子騰起身之後,再次躬身作揖:“事到如今,侄兒也沒有什麼好分辨,但憑姻伯做主,哪怕姻伯即刻將舍妹休棄,侄兒無不遵從。”
賈代善道:“不瞞賢侄,休妻不休妻,老夫還在猶豫。
猶豫是因為我們兩家的情分,四大家族的情分。
再有珠兒元兒的前程。
休妻,卻是怕赦兒政兒因為王氏而兄弟失和,手足相殘。
正是因為這一份猶豫,我才先處置了惡奴,其他的事情暫時擱置了。
恰好眼下正值年下,宮中府裡,事情繁雜。
老夫想著,索性先不捅破,大家好生過個年節,年後再好好商議一下如何處置。
再沒想到,赦兒卻看出了端倪…… ”
小花精看到這裡,簡直歎為觀止。
大伯、舅舅、祖父之間,一正一反,顛來倒去,唱戲一般。
小花精看明白了,兩位舅舅在祖父麵前還很有些麵子。
祖父所言的休妻應該不會發生。
但是,事情鬨出來了,母親肯定會受到懲罰。
小花精對於後續不感興趣。
她飛去榮慶堂探視大伯母。
大伯母似乎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屋裡的情景好不溫馨。
橘紅的燈光下,大伯母抱著嬰兒,跟兩個大兒子說話,詢問賈瑚學堂的事情。
大堂兄賈瑚一邊回話,間或笑盈盈的看眼小弟弟。
三堂兄賈璉,卻乘空拿手戳戳小弟弟的腮頰。
小弟弟嘴巴紅豔豔花骨朵兒一般,感覺有人觸摸,以為有吃的,飛快的轉頭含住哥哥的手指,嘴巴一吮一吮。
然後,吮吸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