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一次,賈代善殺傷了許多王公子弟,也讓許多清貴成為犧牲品。
不說賈代善是太子的武功師傅,隻說他身為領侍衛大臣,宮中竟然出現叛賊。
這就是他安全防範措施出現了疏漏,難辭其咎。
然,太子在宮中有正經東宮,外人很難防犯。
功過但憑陛下裁決。
王氏雖然進不去榮府。
但是,賈母因為賈代善受傷的事情,再沒閒心監督王氏抄寫經卷了。
從正月初一開始,王氏依然抄寫經卷,卻不用擔心挨板子了。
王氏安靜了,小花精卻夜不能寐了。
為何呢?
二房雖然隻有賈政賈珠能夠接近賈代善。
但是,小花精不是一般的幼童。
小花精敏銳的察覺,榮府的氣運變了。
雖然她功力有限,看的不真切。
但是,她卻能感受到榮府的靈氣正在逐漸稀薄中。
福地洞天,看的就是靈氣的多寡。
天地對榮府的福佑,正在逐漸減弱。
這話小花精不敢說,說了也沒人信。
榮府這一段時間關門閉戶的過日子。
太子下了詔獄,大伯父賈赦也失去了差事。
若非大伯父當日不在皇宮,祖父又救駕有功,大伯父怕也難逃牢獄之災。
小花精白日不能過府,也隻有夜半元神出竅,前去榮禧堂探病。
祖父時而清醒,時而暈厥。
皇宮中一車一車的貴重藥物送進府。祖父的病情卻不見好轉。好在沒有惡化。
每當夜深人靜,祖父會撐著病體起身,口述奏折,讓段先生記載。
二月初,皇宮又傳出噩耗。
大伯母的父親觸怒了陛下,全家入罪,發配漠北。
王氏也從知悉消息。
她得信後,大笑三聲。
張氏想回娘家,賈母不允。
賈代善吩咐幕僚給張家送了程儀。
二月中旬,張家起解。
隨後,賈母剝奪了大媳婦掌管中饋的權力。
張氏為替娘家打點,挪用了公中的錢財。
她一再表示會賠償,卻被賈母禁足了。
榮府的中饋,交給了四姑娘賈敏掌管。
王氏每日竊聽榮府的消息,每每知悉張家倒黴,她就會暢快無比。
她完全放鬆了。
女戒也不抄了,日日以張家的痛苦取樂。
小花精知道,母親不喜大伯父一家。
卻不知已經憎恨至此。
小花精也很無奈。
不知如何勸誡母親,讓她恢複正常的人格。
如今,雖沒有人監督王氏抄寫經卷,但是,王氏依然還在禁足中。
故而,她也隻能關著門樂一樂。
小花精想要悄悄查看祖父的傷勢。
但是,他祖父一直都是白日安歇,夜半精神。
使得小花精無從下手。
二月下旬的一夜。
小花精再次元神出竅,卻被後山的陰鬱嚇著了。
榮國府的後山,聚集了大量烏鴉。
蒼蠅逐臭,烏鴉報喪!
烏鴉出現可不是啥好兆頭。
小花精冒險飛去後山,跟領頭的烏鴉溝通。
並非是哪裡出現烏鴉哪裡就不吉祥,而是烏鴉可以提前嗅出人類死亡的氣息。
這些烏鴉傳遞給小花精的信息就是,它們在榮府內聞到了人類即將死亡的氣息。
榮府內生死攸關之人,隻有祖父。
小花精馬上警覺,自己對於榮府靈氣稀薄的感觸是對的。
天地對這一方土地的庇護正逐漸減弱。
小花精雖然做人的時間很短。
她卻看出來了,整個府邸,大伯父與父親根本不能主事。
祖母雖能乾,卻是後宅婦人。
祖父活著才能支撐府邸,才能鎮得住大伯父,鎮得住自己的母親。
小花精真是不感敢想象,榮府若是沒有了祖父,憑著祖母的偏聽偏信;
憑著大伯父的橫不吝,大伯母的懦弱;
再有父親誌大才疏,母親無知無畏心狠手辣。
這樣一群人鬨騰起來,無人能夠壓服。
整個府邸,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
小花精不知道,這個府邸失去了祖父,天地的福佑還有多少。
榮府的氣運,還能不能護佑她不受雷霆,平安長大,尋覓催生本體的機緣。
若是這一輩子不能夠催生本體複蘇。
小花精卻不能像人類一般重新輪回。
除非她再一次奪舍。
否則,她就會灰飛煙滅,消失在天地之間。
修道之人奪舍有許多的條件限製。
沒有福分,沒有修煉根骨,奪舍也是白奪。
不能修煉,靈魂就會逐漸消散。
如今這一具身體跟她十分契合,且能修煉。
小花精不能失去這一次機會。
看來不能指靠那些太醫。
局勢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再不能藏拙。
她得親自出手保住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