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雅禮。
還有俗禮。
狀元錁子一匣子,金瓜子一匣子,銀瓜子一匣子。
可彆小看了這些東西,除了銀瓜子是榮府自己鑄造。
狀元錁子與金瓜子,卻是賈代善曆年從嘉和帝手裡得來的賞賜。
賈代善這一代頭,小花精就發財了。
賈赦緊跟父親的腳步,給侄女準備了豐厚的禮物。
金瓜子銀瓜子這些,他父親準備了,他就不東施效顰了。
賈赦也沒有他父親的格局,能夠得到禦賜的金瓜子。
他詢問了賈琮,得知侄女房裡的百寶格上擺滿了玉器玩物,據說父親還專門給侄女幾塊沒有切割的璞玉原石。
賈赦跟燕候在璞玉街有玉石鋪子啊!
他也給小花精搬了四塊開了天窗,已經出綠的璞玉回來了。
還彆說,賈赦有些運道。
四塊璞玉裡麵,竟有一塊就蘊含了拳頭大小一塊極品的水係靈玉。
雖然不及她祖父贈送的靈玉品質,也很難得了。
按照如今的價錢,拳頭大小的極品靈玉山子,萬金難求。
雖然跟小花精不十分相合,卻是可以先吸收,再煉化成木係靈力。
這一次慶生宴,小花精收到了包括父母兄弟在內三十八份禮物,光是金銀首飾的總價值,就在萬兩銀子以上。
這還不包括他大伯父與舅舅家送來的璞玉。
王家也有璞玉行。
王子騰似乎是為了跟賈赦打擂台,賈赦送四塊,他給小花精送了八塊璞玉。
不僅如此,還送了小花精一塊王家的對牌。
憑著這對牌,小花精隨便去王家的玉樓、金樓、飯莊、酒樓消費,都可以免費。
王氏這些出嫁女也沒有這個待遇。
王氏覺得她哥哥太給她撐麵子了。
她滿麵紅光,一高興過頭腦袋就發熱。
她對榮府的不滿就刹不住。
她摸著王家的金質對牌道:“瞧瞧,你舅舅多疼愛你啊,除了你舅舅,誰會著這樣待你?
你要記得舅舅的好……”
賈政賈珠都在,聞聽這話都皺了眉頭。
小花精很無奈。
她這個娘親總是不會看眼色。
人家兩個姓賈的男人當麵,她偏偏直說王家好,誰會高興呢。
小花精一笑打斷她母親:“娘親,您好囉嗦啊……”
然後,她掰著指頭數道:“您方才說的,元兒都記下來了,祖父祖母好,大伯大伯母好,姑姑姑父好,東府的敬大伯母好,史家的嬸娘好,王家的舅舅好……”
賈政麵色緩和了:“元兒不許這般,你母親說的對,你要敬重長輩,記得長輩的慈愛。”
王氏麵色一紅,伸手在花精額上一點:“你這個猴兒,又嫌棄母親囉嗦,母親是為你好……”
小花精學習能力超強,知她母親這叫做得了好處卻賣乖。
她身為女兒,也隻有配合。
心裡隻希望,她母親今後能夠變得聰明一些,不要以為父親這些日子和顏悅色,就能夠容忍她當麵詆毀姓賈的血脈至親。
小花精早看出來了,她嫡親的哥哥賈珠,也不樂意聽母親說姓賈人的壞話。
她母親似乎沒發現這個苗頭,隻要心氣不順,就叨叨一番。
小花精知道她的委屈,自然不會告訴人,也不會反駁她,最多轉移話題。
賈珠聽得多了,就不愛在她母親麵前多待片刻。
小花精已經替她描補多少回了,卻是她母親,總是在賈珠離開後才覺得不妥、後悔。
下一次有機會,還是一犯再犯。
從前隻是在小花精與兒子賈珠麵前叨叨,也罷了。
總歸是親生兒女,再不會暴露出去。
開年一來,也不知何故,她母親竟當著父親麵前也露了口風。
小花精若是不攔住她,大約後麵一句,就要把姓賈的人拉出來比較評價:大伯貪心,什麼好處都得了,大酒大肉,湯也不給二房一口。
這是不滿大伯身上有輕車都尉的賞賜,還有繼承侯爵。
姑姑給的舊東西……
王家才是血脈至親。
小花精聽了三年了,都會背誦。
從前她父親很少跟她們母女一起用餐,吃茶閒聊。
如今卻不同了。
她父親不知道何故,不僅日日回家吃飯,飯後,還會一家四口閒話家常。
她母親十分喜歡這種生活,卻總是管不住嘴,說話得罪父親。
這日,父親哥哥去了書房。
小花精覺得自己也長大了,遂開口勸說母親:“母親,您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上回您說祖父祖母偏心,給姑姑的嫁妝十幾萬,隻給咱們二房每年五千銀子。
父親當即就不高興了,三天沒回家。
如今好不容易回家來,您怎麼又說呢?
父親若是不高興了,再跑回東大院,又住上三年不理咱們,怎麼辦啊?”
父親回不回家,小花精無所謂。
卻是她母親見了父親,總是眼睛放光。
小花精覺得母親看父親,就像她看見了極品美玉。
她看見靈玉眼睛放光,因為她喜歡。
故而猜測,大約母親也是喜歡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