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於祖父的認知,也是因為生母。
有一日,這位生母拿著一張紙指給小花精看:“這是你祖父親筆賜予的名字,你叫元春,賈元春,高興不?”
小花精不在乎叫什麼,卻是記住了這個名字。
這時候,小花精的精神力便在母親臥房裡逡巡。
很快,她就找到一株香香的蘭花。
這蘭花蘊含的靈力,比她在外麵找到的植物充沛多了。
這不是她的臥房,小花精不敢放肆,隻是吸納了三成靈力。
靈力入肚,小花精不由笑了。
王氏見狀也笑了。
李奶奶忙著討好:“哎喲,大姐兒真是聰明,這麼小就知道誰親誰疏。
不瞞太太說,元姐兒今日是頭回笑呢,沒想到,見到了太太,就連續笑了三回。
您說,大姐兒是不是認得您呢?”
王氏越發高興,吩咐道:“金簪,去告訴老太太,就說我們元姐兒會認人了。”
王氏之所以這般討好婆婆,卻是因為,自從元姐兒落地,婆婆似乎有些避諱,輕易不往這邊來。
跟當初她剩下珠哥兒大不相同。
王氏知道,婆婆不是重男輕女,估計是因為那一日姐兒落地,後罩樓走水有關。
曆來,在大戶人家,走水都是凶兆。
王氏這才不遺餘力,在婆婆麵前替女兒刷好感。
王氏的婆婆就是榮國府的老祖宗史老太君。
人稱賈母。
賈母這些日子確實心裡七上八下。
元丫頭落地的動靜,讓夫君都放火燒房了,肯定不簡單。
她害怕這個孩子不吉利。
心裡想著,等著這孩子滿了周歲,一定帶去碧雲寺,請妙音師太給看看像,摸摸骨。
這時候聞聽王氏派人稟報,想著王家的財勢,不想得罪了二媳婦,吩咐道:“賴嬤嬤,替我去看看大姑娘,再把我庫房裡的那一對玉鐲給大姑娘送去。
今日不是有人送了兩盆蘭花嗎,一盆給你們四姑娘送去,一盆就給元姐兒。”
王氏這邊滿心歡喜的等著婆婆上門,卻隻是收到一對玉鐲,一盆花兒。
王氏眼裡透出凜冽之光:她王家難道缺少玉器嗎?
王家可是金陵王!
東海龍王沒有的白玉床,她王家也能拿出來。
她王家一船茶葉出海,回來就是一船金銀。
所有外藩國來使,都是王家替朝廷養活。
婆婆竟然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她的女兒?
王氏心裡十分不甘。
她拚命生下的貴女,落地就出現菩薩一樣的金光異象,公公婆婆卻這樣對待,她不能這樣任由府裡漠視。
正在王氏沉思之時,外頭丫頭一聲聲通稟:“二奶奶,大奶奶來了。”
周瑞家裡忙著上前打簾子。
門口進來一位俊俏的少婦,正是榮國府掌家少奶奶張氏。
王氏這裡聞聽通稟,迅速揉揉自己的麵頰,堆起笑顏:“大嫂子怎的來了,年節可是忙壞了,怎麼不歇著?”
張氏笑道:“正要歇著呢,卻聽說我們元姐兒今日笑了,我就坐不住了,忙叨叨的來了。”
榮府大奶奶張氏出身書香門第。
她父親張大學士是禦書房師傅,陛下賜封的太子太保,在禦書房教導太子皇子們讀書。
張氏嫁進賈府,卻是當初賈代善賣了老臉,在陛下跟前求來的名門貴女。
眼下張氏跟前有兩子,長子賈瑚五歲,次子賈璉二歲。
張氏膝下無女,十分喜歡元春這個侄女兒。
她今日也是聞聽元春會笑了,特特前來探視。順便詢問王氏滿月宴上的一些事宜。
她遞給王氏一張客人名單,笑道:“弟妹看看,若是漏掉哪位客人,就給補上!”
王氏伸手接了名單。
張氏很自然的接過王氏手裡的元春,逗趣著:“元姐兒,記得大伯母不?
大伯母來探視你好幾次喲,隻是次次不巧,咱們姐兒都睡著了?”
小花精被張氏抱在懷裡,渾身通泰,十分舒服。
這個伯母身上散發出來氣息,充滿了善意。
小花精心裡高興,不由衝著這大伯母一笑。
張氏頓時高興不已:“哎喲,瞧瞧我們元姐兒,真聰明,這是喜歡伯母嗎?”
榮府替小花精擺了滿月宴。
賈代善其實很不願意擺宴。
但是,之前的幾個孫子都擺了滿月,獨獨元春不擺宴,反而讓惹人注目。
這也是賈代善夫妻自作聰明。
無論他們試圖遮掩什麼,落在嘉和帝眼裡,就是欲蓋彌彰,貽笑大方。
賈代善再不會想到,他燒了後罩樓也是白燒。
賈元春已經被嘉和帝載入黑檔案。
這一次滿月宴,小花精覺得,自己成了修真界那種鬥寶大會上的奇珍異寶,被人抱來抱去,評頭論足。
小花精這一日也是活力四射,看見戴玉鐲的嬸娘伯娘,她就衝人笑眯眯,要人抱抱。
滿頭金銀的貴夫人逗她,她卻理也不理。
王氏卻是個厲害角色。
二房的丫頭婆子被下了禁口令,誰敢泄露大姑娘屋裡一星半點消息,全家發賣。
榮國府一慣對待下人寬厚,賞賜也豐厚。
發賣出去,不知要落到什麼地方。
故而,元春雖然日日夜夜抱著玉鐲子啃咬,這消息卻沒有傳出去一絲一毫。
不得不說,王氏這個人雖然不大認得字,後宅的一套她學得十分通透。
無論是皇宮大內的帝後妃嬪、皇子公主,還是一般的勳貴權貴,後宅婦人,私下的嗜好,絕對不能泄露。
否則,就會被人拿住短處,謀害算計。
元春嗜好美玉,在王氏看來,這就是元春的弱點。
若是誰要謀害元春,就可以在玉石上麵做文章。
故而,元春喜歡玉石的消息,被王氏死死瞞住。
正是因此,元春房裡除了玉器,也有其他的玩物,像是古董字畫,文房四寶,插屏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