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這一次被皇後派遣協助小花精。
這個時候不能退燒,隻能給孩子喝營養湯藥,增強體質,提高抗病的能力。
飲食也改成牛乳。
平郡王府的小皇孫隻有兩歲,燒的眯眼不睜。
平郡王妃一天十二個時辰的抱著兒子,根本不肯撒手。
什麼人想要接手,她都不放心。
瞌睡了洗涼水,掐胳膊,也不願意睡一覺,時時刻刻盯著兒子。
馬尚香當初還信任小花精。
平郡王妃除了太醫,根本不讓人接觸兒子。
尤其對小花精懷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敵意。
小花精提供的飲水,她一點不沾,也不給孩子用。
胡娟她也不信任,隻信任太醫院的黃太醫。
平郡王妃宮鬥的能力十分強悍。
把自己個居所護的密不透風。
她讓自己的丫頭親自取水煎藥,親自喂食。
根本不讓湯藥離開眼前一瞬間。
小花精根本沒有接近湯藥的機會。
小花精眼下還沒有當著麵隔空度靈,卻不讓人察覺的本領。
小花精曾經夜半引靈水摻和到平郡王妃的飲用水裡。
如此,她給孩子喂水,皇孫就能吃點靈水,用靈氣扶正孩子體內的陽氣,壓倒邪氣。
然而,平郡王妃十分警惕,過夜的水,離開了她視線的東西,她都不吃,更不會喂給孩子。
她每日讓丫頭當日取水當日吃。
皇孫吃的牛奶,也要丫頭親自擠,親自煮,親自喂。
小花精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每日跟在太醫身後,悄悄的用治愈術,護住孩子的心脈與泥丸宮。
端親王府的小郡主水清五歲,燒的滿臉通紅,卻是沒有出診。
小郡主的母親姓周,就是周尚宮的周,她是周尚宮的族姐。
這位周侍妾倒是十分信任小花精,不僅讓孩子喝小花精提供的靈水,自己也吃小花精提供的花茶。
小花精心裡真是替十三著急,很怕這個孩子夭折。
隔離的第五天,小郡主水清出痘了。
然而,平郡王府的小皇孫卻依然高熱不退,沒有出花的跡象。
而且,小花精明明白白的看見,小皇孫體內的生機在逐漸衰弱。
黃太醫蹙眉不解:“皇孫跟小郡主當初的情況差不多,如今怎麼變成這樣?”
太醫每日都會向陛下稟奏皇孫郡主的病情。
前五天病症不顯形。
第五天傍晚,水清出痘。敏妃頓時著急了,到了坤寧宮請旨,想要親自照顧小孫子。
敏妃隻有一個兒子,把小孫子當成寶貝一般。
此刻聽從小孫子不好了,疼得心都化了。
一心想要看看孩子。
敏妃沒有出過花,嘉和帝自然不同意。
他不能讓十三失去了兒子,又失去母妃。
嘉和帝派遣出過花的馬尚香探視兩位孫子孫女。
馬尚香看過水潡心驚膽戰,拉了小花精詢問:“潡兒怎麼還沒出疹子,似乎比楹兒還厲害?
孩子哭成這樣,怪可憐,瑗兒,你……”
小花精攤手:“不是我不幫忙,平郡王妃除了自己誰也不信。
娘娘等下看看她們主仆如何喂藥喂奶就知道了。”
小花精給馬尚香演示。
她故意靠近水潡的藥爐子:“桃花姐姐,皇孫中午的藥煎熬好了嗎?”
然後,一個婆子衝上來給小花精行禮,其實是正麵擋住了藥爐子。
小花精說道:“你起來吧,無需行禮。”
回頭來,藥爐子就被丫頭搬走了。
然後,就是擠牛奶。
女史擠得牛奶,不是落灰了,就是潑灑了。
必定是平郡王府的丫頭重新去擠一回。
馬尚香看得目瞪口呆:“不虧是我們那一界拔尖的秀女,這宮鬥的技巧爐火純青。
水潡這孩子隻能憑天斷了。”
馬尚香心地善良,蹙眉道:“可憐潡兒,怎麼辦啊?”
小花精道:“ 她是親娘,一片愛子之心,隻是不相信我而已,無可指責。
我有辦法救小皇孫,卻也不好動用武力搶孩子。”
馬尚香聞言忙道:“真的嗎,你真有把握,我去說服平郡王妃。”
馬尚香拉著小花精就去找平郡王妃。
平郡王妃對馬尚香很恭敬,抱著孩子問安:“淑母妃見諒,兒臣抱著孩子不方便行禮。”
王妃與妃是平級,都是正二品。
小花精也是正二品縣主,但是,平郡王妃瞧不上她。
馬尚香伸手接孩子:“我聽說,你吃飯睡覺都抱著孩子,這樣不成。
你得休息啊,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顧潡兒。
十三在江南,敏妃姐姐擔憂的吃不下睡不好,又不能來。
你們母子可要好好的等著十三回京。”
平郡王妃雙眼通紅,卻是閃身躲過了馬尚香的手:“多謝淑母妃,兒臣還能堅持。”
馬尚香的手有些收不回來,僵在半空。
馬尚香有點惱了。
小花精伸手握住馬尚香:“微臣送娘娘出去吧。”
出了東暖殿,馬尚香氣得嘴唇哆嗦:“這是什麼態度啊,我欠她嗎?我賤嗎?”
小花精拍拍馬尚香道:“彆氣,彆氣。
她父親是前領侍衛大臣,一品大將軍,幾次救駕,在陛下麵前有功。
她是家裡的最小的嫡出幼女,比她侄女兒還小一歲,自然是千嬌萬寵。”
馬尚香蹙眉:“誰在娘家還不是千嬌萬寵呢?”
又道:“她從前對瑗兒也是這樣?”
小花精道:“平日間我肯定拂袖而去。
如今她唯一的兒子病了,心裡焦慮也能理解。
娘娘以為敏妃娘娘能不能鎮得住平郡王妃?“
馬尚香氣呼呼的:“你操這心做什麼?”
小花精道:“娘娘也知道,十三爺跟我們家有一份香火情。對我大兄十分照顧,又奔波在外。
如今他兒子生死一線,哪能撒手不管呢。
哪怕有一份希望,也要試一試。
即便孩子不成了,我們也問心無愧,娘娘說是不是?”
馬尚香頷首:“既然這樣,我回去跟皇後娘娘商議一下,看看能不能說服陛下。
她為何,端午好端端的?”
小花精道:“誰知道呢。
我當初選秀,整日都是閉宮不出,跟她不熟,更沒有妨礙過她。
奉命帶著司藥去王府請脈,也從不多話。”
馬尚香道:“她該不是懷疑你喜歡十三吧?”
小花精馬上舉手表態:“從來沒有。
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我心中自有理想,願意窮儘畢生精力去追求達成。
若有半句虛言,叫我灰飛煙滅。”
馬尚香嘴裡呸呸兩聲:“不要胡說八道,你可不要死,你死了我怎麼辦啊?”
小花精摟著馬尚香唧唧的笑:“虧得你不是男子,不然,你家夫人肯定要滿世界追殺我。”
郡王妃的陪嫁丫頭碧桃送走了馬尚香,回頭勸慰道:“王妃,水清郡主的痘瘡開始乾燥了。
太醫說一二天就能結痂,要不然,咱們也請丹鳳縣主幫幫忙吧?”
平郡王妃厲聲嗬斥:“閉嘴,我的兒子我自會照顧。哼,一個個把她當成菩薩,誇成一朵花兒。
她若真是福澤深厚,那死傷的幾百災民又算什麼呢?”
小花精送走了馬尚香,回頭看見自己的丫頭,從前的王二丫,如今叫紫蘇的丫頭,氣呼呼的跑來:“姑娘,您以後再彆管東暖閣了……”
小花精早聽見了平郡王主仆的言辭,說道:“乾什麼呢,又聽了什麼壁腳不成,儘給我丟臉。”
其他的丫頭還在榮府培訓,這個王二丫膽大心細忠心,學規矩快,關鍵是出過花兒。
這一次來無逸殿,小花精才讓她頂替抱琴。
但是,這丫頭在家就是個刺頭,野性難馴,本性難移,得意了,受刺激了,就會原形畢露。
這是受培訓的時間短了。
這丫頭將來替她打理產業肯定不會受欺負,跟著她入宮,隻怕三天不到就要小命葬送。
翌日清晨,敏妃娘娘駕到。
敏妃還真是個好祖母。
明知道自己沒有出過花,得知媳婦不配合陛下的安排,讓孫子沾賈尚宮的福氣。
敏妃娘娘急壞了,當時就去養心殿脫簪請罪。
她說即便陛下降罪也要去無逸殿照顧孫子。
嘉和帝十分佩服敏妃,答應了她的要求。
敏妃一來,就命黃太醫給平郡王妃請脈,然後斷定,平郡王妃已經感染,不適合再照顧小皇孫。
敏妃命平郡王妃接受治療,自己親自照顧孫子。
已經第七天了,水潡依然不能出痘。
黃太醫提出用水蛭拔毒,幫助出痘。
葉太醫雖然也有蚊蟲叮咬拔毒的辦法,但是,畢竟沒有試探過。
最終,黃太醫決定用水蛭。
小花精便自請去尋找水蛭。
太醫挖的水蛭都是稻田出品,含靈氣稀少。
小花精在太液池底捉來的水蛭,生命力強悍。
第八天傍晚,小花精敏妃黃太醫三人給水潡拔毒。
小花精負責替水潡守護心脈,並在水蛭拔毒的時候,用治愈術加持,扶正陽氣。
水蛭吸血的時間是一盞茶,畢竟是小孩子,不如十五六歲的孩子血脈多。
之後,小花精與敏妃親自守護水潡。
水潡很幸運,他雖然根骨茶,卻能夠承受靈力滋潤。
水潡在小花精治愈術的支持下,足足掙紮了三個時辰,終於在天亮的時刻,陽氣壓倒邪惡之氣,出痘成功。
太醫順勢用了湯藥排毒。
毒瘡雖然發出來了,但是,黃太醫對敏妃說了實話,這孩子本來就羸弱,這一次出花,耽擱的有些久了,高燒的時間太長了,能保住一命,今後身體也不如其他孩子強壯,需要長期調養。
小花精看著黃太醫躲躲閃閃的目光,覺得這話不止表麵的含義。
敏妃娘娘卻因為高興,並未聽出異樣。
小花精送黃太醫出門,隨口問道:“小孩子高燒太久有什麼弊端嗎?”
黃太醫一笑:“姑娘果然精明。
男孩子高燒太久,重則喪命,輕則……無法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