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衝著皇後娘娘行禮:“偏勞母後照應照應他們母子,兒臣這幾日估計要忙碌。”
太子打算親自審訊周家的男丁。
立府百餘年,又做了皇帝陛下三十年的老丈人。
手上不可能乾淨。
一群嬪妃一哄而散。
皇後拍拍小花精安慰:“安心,咱們澤兒有列祖列宗的英靈庇護,神鬼不侵。”
小花精頷首道:“我自然知道這些鬼魅伎倆害不得澤兒。
我隻是厭惡那些惡毒的東西。想著他們背後這樣惡毒的詛咒澤兒,我就心裡恨得慌。
我何曾犯著他們,澤兒才落地,何曾礙著他們?”
皇後道:“你們母子沒有對不住他們,懷璧其罪罷了。”
小花精蹙眉:“這個,陛下,春秋……”
皇後伸手一擺:“你不想,有人喉嚨生鉤,腦後長反骨。”
又輕聲說道:“陛下賜了澤兒這個名字,就是澤被天下之意。
不然如何要大赦天下?
你要有準備,多少人眼紅呢。得拿出全力護著澤兒長大。
陛下賜予了封禪台,你們母子要自個守得住。
不然,也是枉然。”
小花精也曾經想過這事,那都是輕描淡寫。
如今聽了,竟然渾身生了一股凝重感。
皇後卻輕笑:“整倒廢太子,以為就是三皇子了,不想跳了。
如今不服氣,也隻能是陰溝的老鼠了。”
她輕捏小花精的臉頰:“太子十分護犢子,安心吧,周家這回要抄家咯。
三皇子隻怕一輩子圈禁在府,看著四方天數日子了。
蠢婦,竟然詛咒陛下。”
周妃原本要被賜毒酒,三皇子跪著哭求,願意用王爵換取親娘的性命。
嘉和帝不允。
三皇子絕食三日,願意替死。
這就是耍無賴。
嘉和帝肯定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去死。
嘉和帝氣得齜目欲裂:“那個毒婦想要朕死,你竟然替她求情?你要自絕餘朕?”
三皇子依然不改初衷,一心替死。
嘉和帝不能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卻依照三皇子所求,罷黜了三皇子的王爵。
以忤逆罪,下令圈禁十年。
周妃被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嘉和帝派人告訴周庶人,她一條命是用三皇子的王爵換來。
周庶人真正瘋了。
她想當太後,竟然拖累兒子成了閒散宗室。
周庶人從鐘粹宮,搬到最為偏僻的景陽宮,住在廊房裡。
小花精親自看了周妃的居所,攏共一間屋,吃睡都在此處。也沒有單獨的宮女太監照應,就隻有一個送飯的太監。
周妃一個陪嫁的嬤嬤,跟來照顧,算是她做人還沒失敗到頂點。
三皇子的府邸內務府與錦衣衛親自釘死了門窗,隻留後門,讓太監進出送米送菜。
十七跑去內務府給馬總管下令:“他自絕於君父,父皇仁慈,饒他不死,留他一命也罷了。”
十七如今是敏妃的養子,這話是誰的意思可想而知。
周庶人得到報應,小花精很高興,卻有些疑惑。
之前她看過,娃娃中有太子,似乎並沒有帝後。
周妃至今不認詛咒陛下。
周妃又毒又蠢,她以為紮個小人就能詛咒人。
那得有專門的巫師,還得高超咒術。
小花精這一脈修煉,就不會這種東西,那東西需要陰氣怨魂,總之不是好東西。
多少巫師因為拘押陰靈,最終被反噬。
她詢問白蛇怎麼回事,是不是除了太子府,周庶人還得罪了旁人?
白蛇幻化出一個絕色女子,身若柳枝,嫣然一笑:“沒有彆人,她得罪仙子,就是得罪了小仙。”
小花精頓悟。
白蛇雖然不會寫字,但是模仿能力很強。
如同當初的自己,模仿了祖父的字兒也是惟妙惟肖。
小花精盯著七扭八扭消失的白媚兒,心裡思忖著,白蛇是為了她陷害周庶人。
她得把這一份因果了了。
她不欠周庶人,不欠周作霖,卻欠了周家的女眷。
周家的女眷據說要沒入教坊司,最終去軍中做女支子。
周妃與三皇子的審訊,太子沒參與。
他在錦衣衛監察錦衣衛對周作霖的審訊。
周作霖為官三十五年,全家上下作奸犯科,罄竹難書。
最終,周作霖沒有參與巫蠱壓勝,免除一死,發配漠北極寒之地做苦役。
這個跟張家曾經發配的地方不同。
張家發配陪都將軍麾下效力,雖然冷,但是,卻不是哈口氣凍住嘴巴的地方。
周家餘下男丁發配嶺南做苦役,遇赦不赦。
周家女眷原本要發配台站為營女支,小花精身為苦主,親自向嘉和帝求情。
嘉和帝不解:“你不恨他們?你覺得她們不該受罰?”
小花精道:“恨屋及烏,當然沒有好感。
謀害澤兒的是周庶人,她已經得到懲罰,兒臣的怒氣也平複了。
周家女眷享受了周作霖作奸犯科得來的富貴,合該受到處罰,該打該死該發配都是律法。
然,大周朝乃是禮儀之邦,她們是罪民,也是陛下的臣民。
兒臣隻是請求陛下,不要侮辱她們身為女子的尊嚴。
哪怕該死,讓她們有尊嚴的去死。”
嘉和帝沒拒絕,沒答應,揮退了小花精。
小花精求得是問心無悔。
周家男丁永世不能出頭,這個懲罰足夠了。
小花精覺得沒必要侮辱女眷。
身為上位者,這般對待婦孺,失了胸襟,降了格局。
小花精想著,若有機會,這個陋習可以改一改。
最終,周家女眷發配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