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春堂敢給皇太後賣假藥,就要承擔後果。
順天府查封了葆春堂,判張紹華兩年的勞役。
葆春堂清算資產,賠償兩倍的藥錢,最後罰款,接受整改。
沒有抄家是皇太後仁慈,接受了小花精一人犯罪一人頂罪的理念。
張紹華的夫人帶著婆婆與一雙兒女到南苑來磕頭,行苦肉計,求紫月放過張紹華。
紫月是太後的首席女管,當成孫女栽培,不是誰都能踩踏。
小花精問明白紫月沒有被騙色,才會放他一碼。
不然就不是兩年勞役。
紫月還入股了九百兩銀子,原本是要回她的故鄉吳縣開藥鋪的本金。
張紹華原本就是浪蕩子弟,全靠著父兄吃飯。
自然也不會開藥鋪,而是昧下銀子。
既然張家找上門,小花精便讓紫竹去跟給紫月撐腰,自然要把銀子要回來了。
並且說明,若非顧惜紫月的聲譽,張紹華難逃一死。
紫月可是女官。
皇宮的女官就是皇帝的女人。張紹華勾搭紫月就是穢亂宮廷。
勞役兩年,四十大板那是便宜他了。
紫竹一通說詞,張家婆媳嚇著了,不僅退賠了紫月九百兩銀子,還賠償五百兩銀子給紫月道惱,免得紫月舍得一身剮,把張紹華問成死罪。
紫月向太後磕頭求情,希望能做一輩子女官。
她還自梳,收起了劉海,跟傅尚宮一樣,做了婦人打扮。
以此表明她不再嫁人,終身伺候皇太後。
但是,她已經動了春心,留在皇宮不合適了,留在南苑都不合適了。
小花精跟皇太後商議道:“紫月能力有,隻是因為仇恨走錯了路,她進宮八年,也算是曆練有成。
她既然不願成婚,我們不是正要提倡女子自給自足嗎?不如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
讓她離開這是非地,也能自掙吃喝?“
皇太後道:“瑗兒如何打算?”
小花精道:“兒媳準備把惠民署開到府衙一級,咱們的人下去了,也正可以打通另外一條消息通道,就跟陛下下嫁清兒一個道理,給府衙設立一個監督機構。
如此,朝廷就不是那些官老爺說什麼是什麼的聾子。
不說萬無一失,至少能有個比對。”
皇太後臉上有了笑模樣。
紫月畢竟是她細心栽培:“瑗兒是想要讓紫月下去主持惠民署?”
小花精頷首:“對,蘇州府惠民署,惠民署的地址就設在吳縣。
咱們的資金有限,蘇州城裡寸土寸金,惠民署承擔不起。
既然那李鑫旺為富不仁,就看看紫月的本事唄?”
紫月若是能夠抓住李鑫旺違法亂紀的把柄,借他的銀錢救濟百姓,也算替天行道,替他恕罪。
皇天後蹙眉:“好是好,隻是這紫月才二十一,一輩子這麼葬送了,本宮實在不忍心。”
小花精道:“她是惠民署女官也不是尼姑,她隻要找個女婿不乾涉她出來當差,未嘗不能結婚生子?
這不正是達到了咱們的目的嗎?
女子做女官還能婚姻美滿,相信許多人會動心,會加入。
咱們娘兒們提高女子社會地位,拓寬女子生存範疇的目標,不就達到了?
不僅如此,等她站穩腳跟,就可以開辦義學,收養棄嬰,也可以吸納貧窮人家的女童出來讀書學本事,長大了自給自足。”
皇太後心裡很舒坦:“瑗兒倒是對紫月很有信心啦。”
小花精道:“她是母後親手教導,相信本領不會差。
身在宮中不自由還能設法報仇,雖然失敗,這個堅毅的性格很可取。
有了這一份堅毅,又有本宮做後盾,相信她能夠把這件事情做成。
隻是惠民署要掌握部分朝廷公田,幾千畝的公田有利可圖。
她去就損傷了有些人的利益,她而後的道路不會平靜,會麵對巨大的危險與誘惑。”
大月朝律令,為官者,貪贓八十兩以上者,處以絞刑。
八十兩以下,仗責八十,不死也要殘廢。
這也是這次災荒處斬官員多達三十幾人的緣故。
雖然大多數時候,沒誰這樣認真執行。
但是,一旦被人盯上,那就得按律執行。
八十兩銀子,那就是一隻上等玉鐲,一對金鑲玉的步搖。
麵對誘惑,沒有幾人能夠把持得住。
是故,太後因此才擔心。
皇太後道:“這件事情需要有個章程,不能讓她上去就氣勢洶洶,那樣她必死無疑。”
要麼被人謀害,要麼被人陷害。
小花精道:“那就仿照鹽道。”
鹽道可以收取一定的賄賂。
但是,這筆錢得上交給皇帝的內庫。
這叫君臣合作,練手坑人,釣魚執法,引出大貪,找出證據,再繩之於法。
皇太後道:“本宮跟她談談,問問她本人的意願,她若是自覺擔不起,則罷了。
本宮活著,讓她待在南苑,不再任宮正,做個尋常女官,自給自足。
本宮不在了,給她一筆養老的銀子,出宮安家。
或者,瑗兒給她找個飯轍,她做個教養嬤嬤的能力還是有。”
皇太後把紫月當成後輩栽培,愛護的時間久了成了習慣,實在不忍心她了無下場。
小花精也很理解:“一切都聽母後。”
紫月卻接受了下江南主持惠民署,並且籌辦銀子開辦義學。
小花精見此,招了金簪,給了紫月一個江南皇莊的對牌。
憑借此對牌,紫月可以在皇莊住宿,還可以憑此對牌每年支取一千石米糧應急。
不是無限期,期限為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