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提的要求並不是那麼高,隻是成為某一個道的護道人罷了。這個要求看似很大,但到了的後期,大道三千,各法皆有自己的護道人,多我一個也算不了什麼的。]
心臟裡麵傳出來的痛是持續而密集的,它每跳動一下,都會引起身體內五臟六腑的再一次攪動。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已是難熬的痛苦,更何況是現在正出於重傷中的穆泠。
他的傷在穿越過來的時候被係統簡單治愈了一下,讓身體得以維持住微弱的生機。後來又經過謝枝楓的調養,使得他殘破的器官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治標不治本。他們都是在壓抑著傷口的進一步擴大。
而現在,隨著道心逐漸分崩離析,穆泠身體內殘留的那些稀薄靈氣也在漸漸潰散。這些傷勢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起來。
他又吐了一大口血,然後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你還好嗎?”馬車內的動靜引起了禹楓的注意力,少年一個躍身從外麵鑽進馬車內。
即使是有所預料,當真正地看到馬車內的場景後,禹楓的表情還是變了一下。穆泠白色的衣袍上染滿了血跡,這血極豔,如同從地獄裡開出來的花,讓人觸目驚心。
禹楓能夠清楚地看到穆泠的全身都在冒著冷汗,哪怕他在克製,哪怕那隻修長的手攥成了一種脆弱的形狀,他也因為身體內傳來的痛感而在顫抖著。汗水漸漸染濕了衣襟,衣料似乎有些變得透明起來。
禹楓隻感覺對方那因為疼痛而有些急促的聲音帶有某種奇特的魔力,他向來平穩的心開始跳得急促起來,連帶著是他自己的呼吸。
“……死不了。”沒有夾雜任何情感的聲音猶如來自高山上的某種清泉,禹楓心神一明。他怔怔地去看穆泠的臉,少年的表情還是淡淡的,明明他身體的情況已經變得如此的糟糕,他的眼睛裡麵也沒有任何的情感,他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那種令人瘋狂的疼痛。
不,他分明是感覺到了。
隻是他不在意,就像是他剛剛輕飄飄的話語一樣,他同樣不在乎他的……生命。
連自己都不在乎,會有什麼能夠幸運地被他放在眼底。
禹楓不知道為何心猛地亂了一下,他將拿出來的丹藥放在了穆泠的麵前,幾乎是像逃一般離開了馬車。
穆泠淡淡地看著禹楓的人影消失在視野裡麵,旋即眉頭輕輕一挑,將後者放在馬車裡的玉瓶拿了起來。藥自然是極好的,單隻是輕輕打開,就有一種清香從裡麵飄了出來,穆泠瞬間感覺到渾身的疼痛減輕了些。
握著玉瓶的手突然一緊,玉瓶咣當一下咂在地上,穆泠的嘴角又滲出了一些血跡。他像是品味什麼極美味的東西用舌頭將豔麗的血液一點點舔儘。像是某種妖魅一般,露出來了和之前仙人模樣截然不同的神情。
原主修煉的道心徹底碎了。
——轟隆。
也正是在此刻,天空中驀地響起一道驚雷,一道極亮的光從天的這邊飛快地向另一邊劃了過去,這抹光在半空中的時候突然停留了刹那,似乎在隱秘地暗指著什麼。
“天生異象,天光昭慶,這是……有人在成為護道人?”於天榜石碑旁枯坐的老者重新睜開了眼睛,目光駭然地看向了天空中的那一抹極亮的光。
護道,護道,在這個修真界,以道為名,可以想象他代表著何種高貴的地位。每一條道隻會選擇一個人成為他的護道人、以做為道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