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鳳泉城的內部就響起來了一道聲音。這是個少年的聲音，他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鳳泉城。
“不知閣下來我鳳泉城有何事？”雖然竭力克製了，但依舊能夠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在發顫，“姬實道友現在不在鳳泉城內，閣下有事可以直接和我說。”
穆泠眼睫垂了垂，他沒有管那些聲音，隻是繼續看著譚箐，“你為什麼討厭穆泠？”
黑發黑眸的少年又慢慢地補充了一句，“你明明之前沒有見過他，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見過穆泠？”譚箐微微怔了一下。
“原來你沒有見過穆泠！”說話的是之前那個反駁譚箐的少女，“你既然沒有見過穆泠道友，又為什麼到處汙蔑他。”
“鳳泉城是連雲樓負責的勢力，你說，如果我把鳳泉城裡麵所有的人都殺了。穆泠會不會來找我報仇。”響起來的是另外一道含著笑意的聲音，很顯然，他就是戮遠，“應該會吧，畢竟他身為連雲樓的少主，就算是礙於麵子，也確實是該現身一下了。”
戮遠這句話一出，整個鳳泉城的氛圍都變得凝滯起來。
“可是穆泠道友得罪了閣下？”之前說話的那名青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試探地問道。
戮遠沒有說話，隻是低低地笑了起來。
譚箐的臉色變得更白了，她的額頭上出現了一些虛汗。
就在不久前，她也經曆過類似的事情。能夠參加宗門之戰的修士，哪個不是宗門費勁心思而培養出來的天才，譚箐曾經一直幻想著自己能夠位宗派揚威。但當她進入到宗門之戰後，她卻發現自己的所有想法都錯了。
麵對戮遠的時候，她毫無反抗能力。
譚箐親眼看著戮遠將他們城池的人一個一個殺掉。
那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因為，我不明白，穆泠為什麼能夠把彆人的真心毫不在意地踩在地麵上碾壓。”少女看著穆泠，緩緩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那樣的毫不留情。他知不知道，那些人是懷著整樣一顆熾熱而渴望的心的，又是彆的人不論怎樣都求不到的。”
戮遠是個瘋子，他不會殺死所有的人。
但會讓那些幸免者親眼目睹他的殺戮，譚箐幾乎要崩潰了，她呆呆地站在那裡，感覺全身都失去了氣力。
就在她想要自殺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向她露出來了一個極為溫暖的笑容，譚箐知道，那就是她的救贖。
“難道是因為他得到的太過輕易，所以就能夠完全不珍惜嗎？”少女的聲音變慢了很多，“他所不在意的，是彆人不論怎樣都求不來的啊。他知不知道，當那些人看到自己渴求的東西被人直接扔到地下之後，會是怎樣的一種感受，是絕望和自卑啊。”
那個人是令擰。
譚箐清晰地看到過，令擰在麵對和穆泠有關的事情後有多麼的痛苦。
“難道閣下特意下拜帖就是因為這件事嗎？”在戮遠的笑聲停止了之後，那道青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這樣做的原因。”戮遠似乎沒有了耐心，他的聲音裡麵充滿著漫不經心，“就從你開始吧。”
[宿主？]似乎察覺到穆泠的情緒有些不太對，係統的聲音馬上冒了出來，[原主修的是人間，練的是真情，可最後還是落下了一個那樣的下場。如果你沒有來的話，原主就會被整個世界所遺忘……]
“穆泠不在我們鳳泉城啊，戮遠你不能因為他就殺了我們。”
“我們可以幫你去找穆泠，隻要你肯放過我們。”
“為什麼穆泠犯下的錯要我們承擔，戮遠，你不能這麼不講理。”
聽到那些哄亂的聲音，譚箐嗤笑了一下，她依舊在看著穆泠，“我確實沒有見過穆泠，因為我不敢見他。”
“他能夠讓那些天驕們卑微到那種地步。我怕啊，我怕我見到他後，也會變成那種我不喜歡的樣子。”少女垂了垂眼簾，“我怕我也會被他吸引。”
少女發現那個像是仙人的少年沉默了起來，那雙好看的眸子裡似乎閃過一些什麼情緒，譚箐看到後者的嘴張了張。
“可是你現在已經見了。”
[係統，你不用安慰我，我什麼都知道。]穆泠站起了身子，在其他人出乎意料的目光下走出了茶館。
[如果我是和原主一樣的性格，我現在可能已經瘋了。]
“等一下。”
已經站在大街上的少年慢慢地說道，他看向了在半空中的妖異男子，“你找我有什麼事？”
“穆泠？”戮遠眼睛微微眯了眯，他降落在了穆泠的麵前，“你知道嗎，我這次特地下拜帖是為了你。”
“這裡畢竟是你們連雲樓所庇護的地方，我肯定是要給你一點麵子的尊敬的。”戮遠輕輕笑了笑，“你剛才也應該聽到了，這些人剛才都說了你的壞話，很過分。”
“我幫你殺了他們，作為你當我道侶的聘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