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憤之下,成瑤丟下了手裡毫無頭緒的資料。而一旦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她這才感覺到胃裡空蕩蕩的難受起來,今天一回家,她就埋頭開始研究,到現在還沒顧上吃飯呢。
這下成瑤索性決定好好犒勞自己,她來到廚房,動作麻利地開始洗菜切菜。
不是成瑤吹牛,她的法律技能可能不是最強的,但是做菜技術絕對她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一會兒的功夫,成瑤就做出了三菜一湯,紅燒肉、上湯蝦仁豆腐、白灼芥藍,還有一個西紅柿蛋花湯。各個顏值能打,成瑤嘗了嘗,口味比顏值更能打。
就在成瑤盛好了飯準備開動的時候,錢恒的門開了。
號稱自己已經睡了的老板病資深患者,穿著睡衣,頂著自己英俊的麵容,發梢微微有一些淩亂,出現在了成瑤麵前。
成瑤一抬頭,正對上對方幽幽的眼神。
成瑤立刻自證清白:“我剛才做飯沒有發出聲音啊!我真的沒有吵到你!”
錢恒竟然一反常態沒有找茬,他“嗯”了一聲,走到了飯桌邊上,他狀若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各色菜肴,哼笑了聲,“彆以為想靠做一桌菜請我吃就能討好我,讓我幫你回答那些幼稚的問題。”
成瑤有些懵:“我這是做給我自己吃的。”
錢恒自信地笑了:“那你怎麼做了兩人份?三菜一湯,這明顯是兩個人的量。”
成瑤一邊往嘴裡塞菜一邊真誠地解釋:“我食量挺大的,這些我一個人吃完剛好。”
錢恒也不說話,他就那麼站著,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成瑤,一臉“我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的模樣。
成瑤覺得,被人誤會的時候,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千言萬語,不如實際行動來的有說服力。
於是她耿直地當著錢恒的麵,把這一桌菜全部吃完了。
……
“看,我真的一個人就能吃完!”
成瑤抹了抹嘴角,抬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這位老板,在全程觀摩了自己飛速風卷殘雲地吃完了一桌菜後,臉色似乎,似乎非常之難看?
錢恒的臉很黑:“成瑤,我還沒有吃晚飯。”
於是成瑤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哦,自己這位矯情的老板,原來剛才那是想吃自己做的飯啊!
錢恒啊錢恒,你平時裡作威作福,沒想過自己也有今天吧?
成瑤心裡頗有一種農奴翻身的快感,她明知故問道:“咦?你不是已經要睡覺了嗎?”
“你故意的吧。”
“嗯?”
“你記恨我拒絕回答你幼稚的問題,所以為了報複,死撐著也要把兩人份的飯菜吃完。”
成瑤這下真的笑了:“老板,我就問你一個問題,這飯是我做的還是你做的?”
“……”
“誰做的飯,誰想怎麼吃,誰說了算。”
錢恒麵無表情道:“成瑤,你膽子真挺大的。梁靜茹給你的勇氣?”
“那是老板培養的好,讓我知道,作為一個律師,就要為自己辯護,為自己維權,戰鬥到最後一刻!”
“行了,給你兩千塊,趕緊給我再原樣做一頓。”
“現在的我長大了,懂事了,成熟了,知道有些原則,不應該為金錢讓道。”
錢恒看著成瑤那嘚瑟的模樣,少女烏發紅唇,圓圓的眼睛明亮而狡黠,像一隻毛色滑亮的小狐狸。
錢恒轉開了視線,他抿了抿唇:“最後的offer,你做飯,我答疑。”
“答疑時間不能限製!”
“成瑤,彆得寸進尺。”
成瑤假意打了個哈欠:“其實說起來今天挺累的,做菜其實對身體健康不好,油煙大……”
“行了,我答應你。”
錢恒雖然有些咬牙切齒,但成瑤做的菜實在味道和顏值都很誘人,他想了想,答應了這個不平等條約。
“半個小時後,我要看到成品的飯菜。”錢恒就這樣坐到了飯桌前,“但是成瑤,要是飯菜除了好看,完全不能下口,那麼你完了。”
錢恒伸出一根手指,用他標準的老板腔警示性地敲了敲桌麵:“一方當事人故意告知對方虛假情況,或者故意隱瞞真實情況,誘使對方當事人作出錯誤意思表示的,可以認定為欺詐行為。一方以欺詐的手段訂立合同的,合同無效。”
“所以,你做的飯菜要是難吃,就是欺詐,我們之間的口頭約定也無效,彆想我還給你答疑。”
“……”
錢恒就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坐在飯桌前,但他那番話的氣勢,仿佛自己穿著zegna定製西裝坐在昂貴的老板椅裡發號施令。
成瑤對自己的手藝有自信,她一點時間也沒有浪費,就手腳麻利地回廚房處理起食材來,葷菜剩下成瑤買來準備明天煲魚片粥的魚片,還有一些雞翅,她不確定錢恒想吃什麼,便走出廚房,準備詢問他的意見。
剛推開廚房的移門,成瑤就看到她那位尊貴的老板,正睡意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然後毫無威嚴地打了個哈欠,一雙平時冷漠的眼睛,也因為這個哈欠而變得有些濕漉漉的,暖色的燈光讓他的輪廓都帶了一種毛茸茸的光暈,從成瑤的角度看過去,錢恒英俊的眉眼竟然有些溫柔的錯覺。
然而……
“嘟嘟嘟嘟”
電飯煲發出了煮飯完成的聲音提示,錢恒下意識循著聲音抬頭,看到了站在移門邊的成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