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綿長的吻結束, 成瑤才後知後覺不好意思起來,在法院裡熱吻, 好像是高調了點?
雖說這裡來回的來參加訴訟的原告被告都不認識自己, 但法院婚姻庭的幾個法官、書記員都是認識錢恒的,如果成瑤沒記錯, 剛才有個穿著法官袍的女法官經過, 顯然看到錢恒和自己後愣了愣才走……
她紅著臉拉了拉錢恒的衣袖:“走。”
錢恒的耳朵還紅著, 但一張臉竟然還是泰山崩於麵前而不改色的鎮定自若:“恩,帶你去吃火鍋安慰你。”
“啊?”
錢恒咳了咳, 有些不自然道:“你以前微博上寫過, 想吃大王火鍋,但是吃火鍋一個人太寂寞了, 要有個英俊的男人陪著就完美了。”
“……”
錢恒雲淡風輕般地笑了笑:“現在應該不僅滿足你的幻象, 還超出你的預期了。”
“……”成瑤愣了愣, 才想起來反駁:“等等, 為什麼是安慰?”
“一審判決不是輸了嗎?”錢恒看了成瑤一眼,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成瑤的頭, “但沒關係, 人生在世,輸掉幾個官司是正常的, 竭儘所能努力過,對得起當事人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
成瑤這才反應過來,錢恒恐怕隻知道一審的判決結果, 卻不知道庭審結束後自己采集到了盧建的DNA,她停下來,笑起來。
“我沒輸。”她的眉梢微微挑起,嘴角翹起,“錢恒,這個官司的二審,我贏定了。”
成瑤的臉龐明豔,她沒有收斂她的驕傲和自豪,然而這種模樣卻更招人了。雖然錢恒不願承認,但認真工作的女人,也讓人完全移不開眼睛,那種獨立又自信的魅力,讓成瑤整個人都在發光。
這塊璞玉,終於經過雕琢,慢慢展露出它無暇的光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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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到火鍋店裡,成瑤眉飛色舞地把庭審後自己如何取證盧建DNA的過程都一五一十告訴了錢恒,錢恒才反應過來,成瑤不僅沒輸,竟然另辟蹊徑絕地求生了。
講完後成瑤挺得意:“所以,根本不需要你安慰我好嗎?這頓飯,應該是慶功宴。”
錢恒點了點頭:“親子鑒定沒問題的話,二審翻盤很穩了。”
成瑤笑嘻嘻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要一個獎勵?”
“嗯?”錢恒抬頭看了成瑤一眼,“你想要什麼?”
成瑤其實隻是隨口一說的玩笑話,並沒有真的想好要什麼,然而錢恒這麼一問,她倒是晃著頭想起來,而正思考間,她見到了旁邊一桌情侶濃情蜜意互相喂食吃的場景……
成瑤悄悄指了指那一桌:“要不,我們也試試?”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看電視劇裡也這麼演,就想體驗下是不是男朋友喂的東西更好吃?”
“……”
錢恒看了成瑤一眼:“你認真的嗎?”
成瑤點了點頭:“恩!”
“太幼稚了。都是成年人了,還互相喂東西來喂東西去,肉麻,惡心。我覺得隻要不是病的快不行了,拿不了勺子,就應該自己吃。”錢恒果斷道,“換一個。”
“……”
成瑤又想了想,正好想起自己前幾天偷偷買的情侶項鏈,她試探道:“我看人家情侶都會戴情侶戒指什麼的,但我們平時在所裡也不能公開,戴戒指又太高調了,要不我買個情侶項鏈,我們戴情侶項鏈?平時收在衣服裡也看不到?”
可惜錢恒又皺了皺眉:“項鏈?男人戴什麼項鏈?不覺得像是被拴了銘牌的狗嗎?何況市麵上這些情侶項鏈,都不是什麼材質的金屬做的,貼身佩戴誰知道會不會皮膚過敏重金屬中毒?”他看了一眼成瑤,“再換一個。”
“……”
成瑤再接再厲想了想:“要不你給我做一次飯?就煮個粥什麼都可以,之前都是我給你做飯嘛。”
錢恒沒說話,他隻靜靜地看了成瑤一眼,然後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成瑤一個頭兩個大,“你尊貴的手,不是用來做飯的,我get到了!”
“你再換一個。”
“那要不,你什麼時候給我唱個情歌?”成瑤躍躍欲試道,“我覺得還挺浪漫的哎。”
“唱情歌?二十歲以下的小男孩這麼做還情有可原,二十八歲的成熟男人不會做這種事,太傻了。我死也不會做的。”錢恒皺了皺眉,“要不我給你背個法條?你想聽什麼法?”
“……”
麵對成瑤的無語,錢恒大度道:“那你再換一個。”
成瑤連連擺手:“不不!我突然覺得,為當事人代言,打贏這個官司,是我分內應該做的事,要什麼獎勵?”
開玩笑?和錢恒這種宇宙鋼鐵直男要獎勵?自己怕不是瘋了?還是醒醒。
之後成瑤也不說話了,後半場,她化悲憤為食欲,拚命在火鍋裡撈丸子往嘴裡塞,吃了個一頂一的十二成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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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因為錢恒今晚有一份法律意見書需要加班出具,因此他就把成瑤送回了家。
在回家的路上,成瑤就覺得胃有些漲的難受了,她本著多休息就能恢複的原則,早早洗洗睡了,結果直到半夜被痛醒,成瑤才意識到,這胃痛不僅沒緩解,還變本加厲了。
她忍了會,最終疼到坐立不安起來吐了兩回,才終於給錢恒打了電話。
錢恒幾乎是很快就接起了電話,聲音仍很清明,想來還在加班並沒有睡:“成瑤,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和生病讓人都容易特彆脆弱,光是聽到錢恒的聲音,成瑤就委屈了起來:“我肚子痛,好難受……”
“你等我十五分鐘。”錢恒言簡意賅,“電話不要掛。”
“為什麼?”
“你疼的都在抽氣了,我陪你說話轉移下注意力。”
“恩……”
於是錢恒換上藍牙耳機後,成瑤便一路在電話裡聽著他風風火火收拾了東西,去車庫開了賓利。
“成瑤,你要聽聽我最近在辦的幾個案子嗎?”一邊開車,錢恒一邊詢問著,“一個涉外婚姻離婚財產糾紛,一個撫養權糾紛,還有一個繼承權糾紛,你想聽哪個?”
……
錢恒並不是話多的人,正相反,大概因為每個字都值錢,他確實十分惜字如金,然而今天晚上,他卻反常的話多,幾乎沒有間歇地講著,結果才講了十分鐘,他已經把三個案子的案情、爭議焦點和法律適用都講完了。
雖然簡直像個普法課堂,然而不得不說,這確實成功轉移了成瑤的注意力,雖然還是胃痛的很,但一聽這些疑難案例,成瑤整個人都強撐著精神了起來。
隻是案例講完了,成瑤的胃痛也發作的更厲害了,她一時沒忍住,開始哼哼起來。
錢恒的聲音頓了頓:“很疼嗎?”
成瑤咬緊牙關:“恩。”
這時候恐怕再講案例,成瑤也疼得聽不進去了。
短暫的沉默後,錢恒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