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漠背對著樓道口,護在門口, 正對著幻化成淩禪模樣的魔王, 淩禪一來,就看出來逢漠的位置很特殊。
屬於進退不得。
逢漠與魔王在對峙。
魔王聽到逢漠的話, 突然說:“你能認出我, 那淩禪呢?有一隻魔去找淩禪了。”
逢漠點點頭:“哦, 基本是找死了。”
逢漠漫不經心得跟魔王說著話, 眼睛不動聲色得環顧周圍, 他眼前的估計是一隻七級魔王, 單打獨鬥逢漠不怕它。
但現在他護著一群女生,稍有不慎,這些女生就有可能命喪於此, 在沒有把握前, 逢漠也不敢隨意出手。
逢漠站在一間宿舍的門口, 宿舍的門大開著, 逢漠大馬金刀得站在門口。
宿舍裡, 大約有三四十個女生, 她們麵色蒼白,身上的衣服被抓得破破爛爛,還有幾個女生身上帶著血,顯然是受了傷。
她們相互抱成團,縮在宿舍的一角。
她們身邊, 宿舍陽台上, 包括樓道裡, 都是一群張牙舞爪的人。
那些人雖然是魔氣變換成,但是攻擊卻是實實在在的。
逢漠手裡的萬魔令泛著金光,籠罩在那群女生身上,那些麵無表情動作僵硬的虛擬人碰到金光就會瑟縮一下,身影就淡一點兒。
被金光籠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女生們隻有在這金光裡,才會心安。
這裡是陣法中死門。
規則比淩禪看到的那條樓道要殘酷很多,那些沒有達到條件而死去的人,比擰斷脖子更淒慘。
她們早已經嚇破膽子。
逢漠被送到這裡的時候,這些女生已經崩潰,身上霧氣纏繞,眼看著要把靈魂祭獻出去。
好在逢漠來的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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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笑了起來:“剛才我的魔給我反饋,它說你的那個小師傅沒認出來你。你那小師傅已經被我掌控了。”
魔王改打心理戰:“你這麼信任他,他卻辜負了你,你……”
逢漠皮笑肉不笑:“這話你自己信?打起自己的臉來,你怎麼就這麼下得去手?”
逢漠:“我家淩禪我心裡有數。你這攻心計用的也太爛了,不嫌丟魔?”
魔王:“……”
淩禪:“……”
薩未嵐收了藥瓶。
心想這魔王怕是有病,沒事兒跟逢漠鬥什麼嘴,玄學界都知道逢漠揍人厲害,懟人的功夫也不差。
魔王忍了又忍,忍不住了:“逢漠!難道你就不擔心我的魔王成功騙了淩禪,然後偷襲殺了淩禪?”
“又或者我的魔完美複製了你,然後引誘了你的那個小師傅入情局?”
魔王張開雙手:“這層樓,這個局,是我的天下。你就不怕我的魔誘惑了你師傅入了局後奪了你師傅的欲魂……”
逢漠的神色徒然冷了下來,嗤笑:“你以為我是誰?你又以為你是誰?”
逢漠毫不客氣,冷笑:“淩禪的心,淩禪的魂,都是我的地盤!我說了才算,你算哪根蔥?”
逢漠嫌一句不過癮,又懟了一句:“還有,誰說這局是你的?我家淩禪同意了?”
他家淩禪很厲害的,發起火來不僅會砍人砍魔,還能分分鐘逆轉生死八門。
我家淩禪最厲害,不接受反駁!
魔王要氣炸了!
他惹這對師徒到底乾什麼!?
他覺得他可以貢獻自己的憤怒了!
他磨破了嘴皮子,沒讓逢漠的心思動搖一下,他卻被氣得要原地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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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逢漠挺拔的脊背,聽著逢漠說我家淩禪時透出來的驕傲與歡喜,淩禪的眼神突然就柔和了。
他是他的。
他的心,當然是他的天下。
誰也彆想侵入。
淩禪運轉內氣,手裡的劍動了。
一進來就聽到這麼勁爆的對話,薩未嵐表示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給逢漠哐哐哐得拍門鼓掌。
聽聽這彩虹屁。
看看淩禪那欣慰的表情。
白亦司若有所思。
從外表看,淩禪冰冷禁欲。
從性格看,淩禪淡漠寡言,整個人沉寂得像冰,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會是動情的人。
從碰到逢漠與淩禪這一對夫夫開始,白亦司一直有個疑惑:淩禪這樣冷的人,怎麼會是玄學界年輕一代最先脫單的?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
白亦司把下巴搭在鬼夭手上。
他要不要學一學逢漠這不要臉的架勢?要是能抱得美人歸,臉皮要不要真沒啥關係。
魔王被逢漠氣到深呼吸,一抬頭,卻看到了樓道口裡出現的幾個人。
淩禪與薩未嵐他們是從樓梯口出現的,那是逢漠視線的死角,但是魔王一撇眼就能看到。
匆匆撇上一眼還沒看清誰是誰,魔王就感覺一道光亮起,銳利的劍氣當頭劈過來。
在淩禪抬手劈魔的時候,逢漠就感覺到了淩禪的氣息,他眼睛一彎,立刻側開一步,手裡出現幾張符紙。
在淩禪劈劍的時候,順帶著送了過去。
淩禪的劍氣雖然比不上陸域那樣驚天動地,但也氣勢逼人,魔王愣神的功夫就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一陣撕裂的痛。
薩未嵐看到淩禪一劍劈過去後,站在逢漠身前的那個“淩禪”被劍氣一份為二,最後化成一團黑色的霧氣,霧氣再重新凝聚時,變成了一個年輕男人的模樣。
男人很瘦,很高,麵色是一種沒有血色的蒼白,露在衣服外麵的手腕皮包骨頭,穿著一件款鬆的黑袍,顯得空蕩蕩的,透著一股病態。
偽裝被淩禪一劍劈開,魔王愣了一下。
下一秒,五張淺黃色的符紙在從不同的方位飄來,符紙突然燃燒起來,強勢得貼向他的丹田與經脈。
魔王立刻閃躲,卻還是被貼上了一張,被貼的地方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淩禪一步走到逢漠跟前,手裡的劍再一次抬起,劍氣夾雜著呼嘯的風,異常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