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頭的練習室不大,看起來隻有104的三分之二不到,裡麵有一個穿著全黑的男人正站在那兒拿著MP4,低著頭貌似在選歌,榮幀認識他,是昨天三個評委其中一個。
除了他之外就隻有兩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哥哥,看見他進來還衝他和善的笑了笑。
因為對方友善的笑容,榮幀本來放鬆了一些,但馬上又被那位評委突然抬頭露出的冷臉嚇得開始瑟瑟發抖。
“不知道上課時間嗎?現在幾點了?”
因為老師的語氣實在不好,榮幀隻是訕訕的解釋了兩句,看著就害怕到不行,先前那小哥也沒告訴他今天就開始上課了啊,不然他怎麼著也不至於吃飯吃那麼長時間。
逐漸低頭的榮幀沒看到另外的兩個小哥也一臉驚奇的看著中間的老師,作為公司舞團的成員,除了在表演中給藝人們伴舞之外,課堂上也作為演示範本,他們還從來沒見沈在元這麼凶過。
能進入當練習生,乃至於長期生存的孩子,自律性都是非常可怕的,並不需要老師們多加督促,反而會因為對自己太苛刻而練習過度。
所以大多數老師們在教學的時候都以鼓勵為主,就算孩子們做不好,重話也是不多的,更彆說像現在這樣,上來就是責備,還是在他們這些內行人眼裡有些奇怪的責備。
才第一天來公司,普通練習生都沒什麼課的,榮幀那奇怪的課程表就不說了,沒人提醒的話遲到都很正常,更彆說其他同事提前來支會過榮幀會晚點到這件事。
可沈在元偏偏抓住這一點不放,像是變了一個人,和平時和藹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榮幀解釋過之後沈在元的麵色也沒有變好,隻是沒有再追究遲到這件事,轉而自我介紹之後就讓榮幀開始做準備活動,“你肢體現在很僵硬,所以打基礎的時候最好是練一下拉筋,先劈個叉。”
拉筋這個詞彙榮幀原本還不明白是什麼,而且他劈叉根本劈不下去,隻能懸在半空中,但他馬上就理解沈在元為什麼依舊很淡定了。
你要直接把我按下去之前能不能先說一聲啊喂!
雖然很羞恥,但他差點還以為自己那啥啥廢了,雙腿能夠完全岔開貼合到地板的滋味著實不太美妙,疼的他眼淚差點出來。
榮幀也知道,如果提前打了招呼的話,因為害怕的心理,老師就是使再大的勁也是壓不下來的,他會在感受到疼痛的前一秒轉換姿勢,這是身體本能。
“這個姿勢先保持十分鐘。”沈在元拍了拍榮幀的肩膀,順便提醒了一句:“這個練習室有KBS電視台的攝像機,所以我建議你稍微表情管理一下。”
榮幀:“???”KBS的攝像機?!
不是他想的那樣?!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完全逃過那個該死的節目組摧殘,結果發現遍地都是坑!
過於悲痛的榮幀都沒心思思考為什麼會同意配合電視台的拍攝,更沒力氣做表情管理了,再加上雙腿之間火辣辣的疼,生理淚水出來了就停不下來,明明沒啥好掉眼淚的。
沈在元在一邊看著,臉上冷漠的表情差點繃不住,想上去給人擦擦眼淚,哭的那叫一個可憐啊,跟麵團子泛水了一樣,但想想老師的叮囑,還是暫時放下了自己的想法。
他弄不清楚李琇滿的想法,老師說榮幀心態不好,所以需要在一開始就給一個下馬威讓他記住,否則後麵可能會一直散漫下去,不把練習生當一回事兒。
這個結論沈在元不明白出自哪裡,就算電視台說要安攝像機,也透露了榮幀不太喜歡被拍,他也沒明白聯係在哪兒,隻覺得要當藝人的人要是害怕攝像機可不行啊。
因為本身上課就遲到了,所以這第一節基礎舞蹈課隻持續了半個小時,上樓去上聲樂課的時候榮幀的腿都在發抖,緊緊抓著護欄,就怕自己站不穩從樓梯上滾下去。
現在他腦子裡已經徹底放棄要在八點之後繼續上家教課的想法了,要是每天都這樣的話,他想在家教麵前集中精神都困難。
張鎮永看見榮幀進來的模樣就挑了挑眉,看來這孩子上節課過得不怎麼好,一副被狠狠□□的樣子,眼睛都是紅的。
然而他也沒打算就此放過孩子,“你的發聲很好,但唱法在流行樂中是有問題的,特彆是愛豆團體,你的聲音會很突兀,這是需要你糾正的地方。”
各個流派之間唱法不完全相融這一點榮幀很清楚,聽老師這麼說並沒有任何異議,但美聲的唱法已經完全變成他的習慣,這一時間要改非常難,或者說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被代替的。
也就因為這樣,一個半小時的聲樂課對於榮幀來說依舊是場災難,下課的時候他都在自我懷疑了。
他是不是做什麼都不太行?錄用他是不是一個錯誤?
儘管出錄音室的時候榮幀還在安慰自己,他隻是為了包吃包住而來的,他不想出道,所以課程之類的糊弄過去就行了,被罵被說忍一忍就過去了。
但作為一個學霸,被老師否認與質疑的場景還是很讓人難受,他就沒遭遇過這種狀況,昨天麵試的順利還讓他產生過練習生不過如此的錯覺,現在一切幻覺都破滅了。
不過他到底不是兩三年前那個被現實打擊一下就放棄了歌唱家那條路的超級玻璃心,剛才上舞蹈課的時候借著生理淚水的借口都哭過鼻子了,他現在應該好好想想,怎麼在儘可能保持練習生課程質量的情況下,維持住學習成績。
他覺得俊葂哥應該有很充足的經驗,所以在晚上的課開始之前,榮幀決定去找找哥哥們。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四千字誒,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