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把手挪開,眼中帶淚輕輕點頭。
左老看她不哭了才繼續道:“還有一件事。”
秦桑一震:“是不是我們家誰又出事了。”
左老笑著搖頭:“不是,是件好事,我們要回京了,這不是臨行之前放心不下你,就琢磨著給你找個輕鬆點的工作,正好縣裡建了個新的拖拉機廠,新添的生產線都是外國貨,說明書也都是外文,需要有人翻譯,我們就替你找了路子,等你病好了就去幫著翻譯翻譯,也能掙點錢補貼家用。”
秦桑趕緊道謝:“真的是叫楊爺爺和左爺爺替我操心了,我們家如今這種情況,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畢竟,畢竟我大伯進了監獄,大伯一家我也得照看著點,需要錢的地方真的很多,這事我也不推辭,還得謝謝兩位爺爺。”
左老笑著摸摸秦桑的頭:“你這孩子心太善了,太善良了以後難免要吃虧。”
秦桑笑道:“可人活這一世,總得心存善意吧,大伯一家雖然做了很多錯事,可我也不能在他家艱難的時侯落井下石,他們可以不仁,我卻不能不義。”
楊老和左老又歎了一回。
他們坐了一會兒,就把推薦信交給秦桑,然後又叮囑幾句才告辭離開。
秦桑叫沈宜和秦雅去送這三個人。
等到屋裡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嘴角勾起,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她秦桑怎麼可能心存善意?穿越那麼多世,她早就不知道善良為何物了。
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中,可都是包了蜜糖的砒霜,坑死了你,還要叫你感念她的仁義。
秦桑轉過頭望了一眼外邊明淨的天空,輕聲道:“秦振中是第一個,剩下那三個應該也不遠了。”
秦桑右手五指微微彈動。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她把被子一扯蒙住了臉。
沈宜輕手輕腳的走過來,隔著被子拍了拍秦桑的被:“小桑,你也彆難過了,你大伯要是不殺人,又怎麼會有今天的禍事,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下的孽。”
“我知道。”秦桑悶聲悶氣道:“奶,我就是想我爸爸了。”
她這一句話,勾的沈宜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秦桑的臉埋在被子裡,嘴角卻是上揚的。
這幾天一切的事情,她都計劃的好好的,沒有絲毫差錯,從她在院子裡轉,到叫秦采去找石塊,再到她用石塊破煞,再到吐血病重需要住院,然後便是用傀儡術控製秦振中,還有今天所有的事情,她都一步步的想好了如何走,其間,隻要有一丁點的差錯,便是滿盤皆輸的。
她叫秦采去河灘邊上找石塊,還說明了要什麼樣的,是因為那樣的石塊一來有些靈性,能夠被用來破煞,二來,趙二狗就是在那個地方死的,其中肯定有石塊沾染上了趙二狗一些怨氣和陰氣,用來做傀儡術的載體可以事半功倍。
還有,秦桑破煞之後吐血,也是她早就計劃好了的。
她身體不行,破煞之後肯定要生病,但也沒有重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她表現的病重的快沒了,才能叫家裡人擔心,才能叫她的妹妹們不顧一切的攔車。
也能夠叫沈宜跟著她來縣醫院。
她已經算到了昨天會有人來探望楊老和左老,掐著時間吐血,她算好了,秦蘋肯定會遇到那輛車子,秦蘋攔下車子,光是簡寧一個人來看楊老和左老,動靜就會小一點,秦振中一家也不會想到那會兒就去攀附。
再就是,更加叫楊老和左老心疼她,會想辦法給她找一份能夠掙錢的輕閒的工作。
而且,她也算好了秦振中今天會去縣城,在半路上她會碰到秦振中。
她和秦雅坐著汽車,有王司機在,她叫住秦振中的話,秦振中肯定會趕緊過去的,而且也特彆好說話,她想要取秦振中的血,輕而易舉。
秦桑知道秦振中的性格,也知道王秀枝是怎麼樣的人,情知他們兩個昨天晚上必然忍不住要幽會,就在她算好的時間點用傀儡術,讓秦振中自己喊出他是殺人凶手。
至於彆的算計,秦桑自然是有的,當然,那是算計以後的事情了,她都做好了安排,一步步的,專門等待心存惡意的人落網。
而她,還有沈宜以及她的姐妹們,肯定是要善良的,要大度的,要被迫害到極點,不得不憤而抵抗的。
她們,要站在道義的至高點上,讓人無可指摘的,看著那一家落魄,就算是不伸援手,就算是落井下石,也不會有人說她們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