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碰到劉鐵頭,劉鐵頭叫他兒子騎自行車送秦桑回家。
劉鐵頭的兒子叫劉文革,是個挺有時代特色的名字。
他今年剛高中畢業,是打算進拖拉機廠的,不過現在還沒進廠,空閒時間很多。
劉鐵頭叫他騎自行車送秦桑,他挺高興的,屁顛屁顛的回家騎了自行車,然後把秦桑買的一些東西掛以車把上,剩下的東西秦桑自己拎著。
劉文革朝秦桑擠眉弄眼的:“秦同誌,你坐好,咱們出發了。”
這小夥子是個挺活潑開朗的人,一路上和秦桑有說有笑,很快就到了前彎村。
到了村口,秦桑就看到好幾個村民結伴要去上工,這些人看到秦桑臉色都有點尷尬。
還有人朝秦桑乾笑兩聲:“小桑回來了啊,你趕緊回家看看吧,你家出事了。”
秦桑拽了劉文革一把。
劉文革趕緊停下自行車。
秦桑從自行車後座上跳下來,幾步跑到那幾個村民麵前:“王大叔,吳大嬸,俺家出啥事了?”
她一臉的焦急,眼看著都快急哭了。
吳大嬸趕緊拉了她過去:“沒啥事,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你趕緊回吧。”
秦桑一臉的擔憂,又坐到自行車上,對劉文革道:“劉大哥,俺家往左拐,你能不能快點?”
劉文革答應一聲:“好嘞。”
他把自行車騎的飛快,很快就到了秦家門口。
這時候,秦家門外還有零星的一些村民,這些人站在一起正議論紛紛。
秦桑也顧不上和這些人打招呼,從自行車上跳下來就往屋裡跑。
“奶,小雅,你們都在嗎?”
她一邊叫,聲音裡都帶了哭聲。
秦采從屋裡跑出來,一看秦桑就給哭了:“姐,你可回來了,你可回來了。”
秦桑也顧不上身後的劉文革,她拉著秦采就進了屋。
劉文革隻好任勞任怨的提著東西跟了進來。
等他進門,秦桑才驚覺還有劉文革在呢,挺不好意思的跟他道歉:“劉大哥,真是對不住了,我這……這一著急就把你給忘了,你先坐,我給你倒茶去。”
劉文革趕緊擺手:“算了,你家裡有事,就先彆忙了,你先問問出啥事了,要是能幫的,俺也幫一把,俺幫不了,咱們廠裡肯定有人能幫忙,實在不行,廖廠長也不能乾看著不管的。”
秦桑這才算是緩過一口氣來。
她對劉文革道了謝,拉著秦采問:“小采,你告訴姐,到底出啥事了。”
秦采抹了一把眼淚,紅著眼眶把早起就有革委會的人來抄家,結果啥寶貝沒有抄到手,反倒是從牆根底下找出了秦桑媽媽葛紅留的字條。
“咱們都以為是爸下葬那天媽卷了家裡的錢跟人跑了,大伯和大伯母都是那麼說的,可誰知道,誰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咱媽不是跑了,是叫大伯和大伯母把她給賣了。”
秦采說的咬牙切齒。
秦桑聽了身體晃了兩下,一時沒站住坐倒在椅子上:“字條呢,字條呢,拿過來我看看。”
秦采進屋,不一會兒拿了字條過來。
秦采一看字條就哭了:“是咱媽的字,是咱媽寫的。”
劉文革這會兒也聽出是啥事了,越聽,這心裡越是氣憤。
對於秦振中一家,他都覺得恨的都想咬這些人的肉。
這都是啥人啊,親弟弟還沒入土為安呢,他們就為了錢不但把弟弟留著給老人養老,給孩子上學的錢卷了,還把弟媳婦給賣了,這丫的就是沒人性。
再看看秦桑,劉文革覺得挺同情這姑娘的。
這姑娘挺好的,性子好,又聰明又能乾,可偏偏命不好,碰到這種親人。
“這事得報警。”劉文革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秦同誌,俺先回去了,俺回去跟廖廠長反應一下,叫他幫你找找關係,這事不能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