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嗚嗚的哭著,嘴裡卻一句都不解釋。
秦桑踢了秦蘋一腳。
秦蘋就嚎了一聲:“五叔,你……你得給俺們做主,要不然俺們姐妹就不活了。”
“這是乾啥呢,乾啥呢?”
村長聽到聲音進了屋。
前彎村的村長是去年剛上任的。
他也是秦家人,叫秦振平,和秦桑的父親是隔了一房的堂兄弟,比秦振國小一歲,秦桑管他叫叔。
秦振國活著的時候,和秦振平關係還不錯,沈宜對秦振國兄弟也有些恩情,因此,秦振平對秦桑姐妹也算照顧。
要不然,秦雅也不可能把他叫過來的。
秦振平聽到秦蘋的哭聲,還以為秦蘋叫王美鳳給欺負了,急的一頭汗進了屋。
一進屋,他就看到秦蘋跌坐在地上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而秦桑跌坐在椅子上,平時那雙又大又有精神的眼睛現在沒有一點神采,一張俏臉白的跟紙一樣,就連嘴唇都變成了青白色。
他嚇了一跳,趕緊去扶秦桑。
秦桑呆呆坐著,眼中淚水成串成串的掉下來。
她無聲的哭著,卻比秦蘋那樣又號又哭更惹人心憐,也更叫人心傷。
“小桑,你這是咋的了?”
秦振平扶了秦桑一把,沒扶起來,他摸摸秦桑的額頭,發現她體溫正常,這才算緩了一口氣。
秦桑緩緩的搖了搖頭,抬起頭呆看了秦振平半晌才哭道:“五叔,我們該怎麼辦?五叔,您得給我們姐妹拿個主意啊。”
秦雅扶著秦蘋站了起來,秦蘋把手裡捧的衣服拿到秦振平眼前:“五叔,這是,這是俺娘的衣服,俺們從大伯母的衣櫃裡搜出來的。”
秦雅把口袋裡裝的字條拿出來給秦振平看:“五叔,這是今天早上革委會的人從俺家牆縫裡搜出來的,是俺娘留的,這字是俺娘寫的,俺娘……”
她一邊說一邊哭,哭的說不下去。
秦蘋擦了一把眼淚,咬牙道:“俺娘是叫大伯和大伯母給賣了的,俺們原來不信,就想來找大伯母問問清楚,結果……”
秦雅把那兩件衣服摟在懷裡,摟的緊緊的:“這是俺娘的衣服,是俺爹活著的時候給俺娘買的,俺們姐妹都見過的……要是,要是大伯和大伯母沒賣俺娘,這衣服咋就到了他家?”
秦振平驚的倒退了兩步。
他看著那張字條,再看看那兩件衣服,還有放在地上的一雙鞋,心中更加驚疑不定。
物證就在眼前,秦振平不得不信了秦桑姐妹的話。
可是,他又有些不敢信。
秦振平是個厚道人,也沒啥壞心眼。
他根本不敢置信一個人咋就能壞到這種地步?
這人心真的爛透了,親弟弟還沒有入土為安,他們就能把兄弟媳婦給賣了。
秦振國平常對秦振中多好,村裡的人可都是看在眼裡的,秦振國這一去,一家子孤兒寡母的,本來日子就難過,秦振國不說幫襯一把,反而落井下石……
想想前段時間秦寶還要推秦雅下河,秦桑也因為秦寶重病去了縣醫院。
再想想沈宜為了給秦桑治病,都跪在了秦振中家門口……
秦振平心中長歎一聲,同時,對秦振國這一家真是失望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