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裡動都沒動。
秦月看到秦振中,眼裡的淚瞬間掉下來。
她向前走了幾步,不敢觸碰秦振中,嘴裡乾乾的喊了一聲:“爹,你,你咋樣了?”
秦振中抬頭看了一眼秦月,張了張嘴,過了好長時間才發出一絲聲音來:“爹沒事。”
秦月哭的更凶了。
秦桑冷眼看著她:“辦正事要緊。”
秦月就壓低了聲音和秦振中道:“爹,他們說你不是俺爺親生的,奶說要和你斷絕關係……你簽字吧。”
秦月拿出斷絕書來給秦振中看。
秦桑原本想著秦振中恐怕受不了這番打擊,說不定會發瘋發狂,她早已預備好了,也時刻準備著阻攔秦振中傷害到沈宜。
可她沒想到的是,秦振中隻是看了一眼斷絕書,然後木木的抬頭看著秦月。
父女倆眼神交彙,秦振中接過筆簽好了字。
秦月就回頭把斷絕書交給秦桑。
秦振中手裡還握著那支筆,握的死緊。
秦月伸手去拿筆,秦振中還在握著,秦月費了好大的勁才抽出來。
秦振中就雙手捂著臉,悶頭大哭:“俺錯了,俺,俺做錯了,俺該死,該死啊……”
沈宜麵色微冷,站起身就往外走。
秦桑看了秦月一眼:“走吧。”
秦月有些不舍,看了秦振中一會兒才轉身朝外走去。
從監獄出來,已經是半上午了。
幾個人坐上牛車又去了公安局。
在公安局門口,秦桑和沈宜下車,她看了看劉建國,笑著說:“建國哥,你和秦月先回村吧,我們辦完事之後就回廠裡,我在廠裡有宿舍,今晚就讓奶先住宿舍裡了。”
劉建國有些不舍,可還是答應一聲。
秦桑看劉建國趕著馬車和秦月離開,才扶著沈宜進了公安局。
她和沈宜先找了曹警官。
正好曹警官沒出警,看到秦桑和沈宜過來,就趕緊起身讓兩人坐下。
他又要去倒水,沈宜就趕緊擺手:“我們不渴,我們就是想過來問問王美鳳的事情。”
秦桑坐在沈宜身旁,看著曹警官的時候顯的有些緊張。
她的眼睛有些紅,手握的很緊,聲音也有些發顫:“曹警官,王美鳳說了我媽被賣到哪兒了嗎?”
曹警官搖頭:“她也搞不太清楚,她和秦振中把葛紅弄出來就交給了人販子,隻知道那個人販子是從南邊來的,彆的她也不知道。”
秦桑身體一顫,喉嚨裡發出低低的悲鳴,她的臉又白了一些,那種沒有一點血色的白,本來應該讓人顯的很慘淡,可她長長的眼尾暈染了一絲絲的紅,就叫她整個人帶出悲涼的淒美來。
曹警官這樣剛正的人看了秦桑如今那脆弱的樣子,心都被觸動了,他忍不住歎了一聲:“你們也……彆太傷心了,等捉到人販子,應該就能問出你媽的下落。”
話是這麼說,可曹警官心裡清楚,這又談何容易。
“我,我知道。”
秦桑低頭捂了臉,低低的抽泣著:“我就是心裡難過,真的……給您添麻煩了。”
“可彆這麼說。”
曹警官趕緊擺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他又看向沈宜:“大娘,我和秦振國都是轉業軍人,按理說該互相幫助,如今秦振國不在了,您家裡有啥為難的事,可以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忙。”
沈宜趕緊道了謝。
她的神色也不好,不過她應該是顧忌到秦桑,就算再傷心,也沒有哭出來。
秦桑隻是哭了一小會兒就抬頭擦乾淨了眼淚。
她扶起沈宜,朝曹警官鞠了個躬:“真的謝謝您了,我媽的事情還請您多關注一些。”
曹警官點頭:“放心,如果真查到什麼,我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