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拉了把椅子坐下,做出一副長談的架勢:“大舅,你在單位是不是有啥不順心的事?”
“沒有啊。”呂國強咧著嘴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來:“我在單位挺好的,朱廠長很照顧我,我殺豬的手藝好,大家對我也都挺不錯的。”
說到這裡,他就又想起一件事來:“對了,我們廠這兩天剩了不少豬蹄,我就想著挑好的買回來給你們燉豬腳湯,今天下午就能拿回來,明天咱們繼續吃好吃的。”
他以為說到吃肉秦桑就會眼饞,就會不記得他的異常。
可是秦桑是什麼人,又怎麼會不明白呂國強顧左右而言它。
“大舅,咱們是親人,血脈相連的那一種,雖然咱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我覺得和您特彆親,您要是覺得我也挺親近的,那您有啥事就彆瞞著我,自已家人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秦桑知道呂國強的性子,如果不逼一逼,他好多事情都會悶在心裡不說出來的。
秦桑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呂國強要是還不說就有點過不去了。
他悶了一會兒,又歎了口氣,這才把事情說了出來。
“俺今天回來的時候碰到小芬了。”
“誰是小芬?”秦桑追問了一句。
她這一問,呂國強臉都紅了,顯的特彆不好意思:“是,是俺以前談過的對象。”
“大舅,你以前談過對象啊?”秦桑挺驚奇的:“後來為什麼給掰了?”
呂國強臉更紅了,除去害臊,臉上還帶著些悲傷的情緒:“還不是因為家裡窮給鬨的嘛,其實小芬不嫌棄俺家窮,就是她媽是個嫌貧愛富的,以死相逼,叫她和俺分了手,又為了多要彩禮把他嫁給了徐忠華那個混蛋。”
呂國強說起這事來還特彆傷心。
秦桑都能從他的敘述中聽出他對於那個小芬的感情特彆深,她想,當時兩個人愛的肯定挺深的,分開的時期也特彆的刻骨銘心。
原來,呂國強和衛素芬是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兩個人打小的時候一起玩泥巴,上學的時候也一起讀書,一直到小學畢業,衛素芬家再不叫她上學了,兩個人這才見的少了。
後頭呂國強長到十七八歲,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就和衛素芬互許終身,兩個人也曾柔情蜜意難分難舍。
隻是再好的感情終究難敵現實。
呂國強家因為那個陰魂吸了氣運,家裡一直在敗落,窮困潦倒,他也身無分文。
後頭家裡老爺子又生病,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衛素芬的媽就是個勢利眼,看不上呂家的窮困,就不許衛素芬再和呂國強來往,衛素芬自己跑出來找呂國強,也跪著給她媽嗑頭哀求,隻說不嫌棄呂家窮。
可是衛媽鐵了心的要分開兩個人。
她以死相逼,立逼著衛素芬和呂國強分手,又以最快的速度把衛素芬嫁到了徐家。
徐家老爺子那時候在政府工作,徐忠華也是個正經的工人,家裡條件特彆好,也能拿出很多彩禮來。
徐忠華看上了衛素芬的容貌,為了娶她,願意出很高的彩禮。
為了這個,衛媽也不打聽徐家是什麼樣的人家,要死要活的就非得衛素芬嫁過去。
那個時候,呂國強難受的差點沒了性命。
衛素芬也哭了很長時間,險些也死了。
不過衛素芬不願意背負著不孝女的名聲,也不能看著她媽要死要活的,被逼著去了徐家。
呂國強又得伺侯呂家的老爺子,還得撫養幼弟,在失去愛人之後,隻得自己舔詆傷口,把所有的悲痛埋在心裡。
呂國強悶著說完了令他傷心的那些事情,秦桑眼珠子一轉就問他:“大舅,是不是衛阿姨日子過的特彆不好?”
呂國強點頭:“特彆不好,俺今天見了她,都差點認不出來呢,小芬那時候長的多好,那就是村裡的一枝花,可現在呢……”
他搖頭歎息:“俺原來還想著小芬嫁的人家條件好,她也受不了委屈,又怕叫人誤會了她,也不敢打聽她的事,更不敢見她,這麼多年過去了,俺才知道她這些年真的苦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