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許愛琴還真是想不明白。
秦桑完全可以不出麵,躲在暗處搞破壞,讓她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事是誰捅出來的。
秦桑突然間抬頭:“做人要正大光明啊,我既然做了,那就願意承認,我為什麼要躲著不出來,我又沒做壞事?我揭穿了壞人我光榮,為什麼要心虛膽怯?”
這孩子膽皮可真厚。
許愛琴如是想。
她這麼想著,竟然對秦桑有了些好感,竟覺得麵前的這個少女敢做敢當,十分的勇敢,而且心性也不錯。
許愛琴表情緩和了很多,看著秦桑和她的女兒差不多的年紀,又想到人家的姐姐就因為鐘一偉大差點死了,眼中就露出幾分慈愛之色來。
“你,如果有時間的話,跟我回家談談吧。”
許愛琴發出邀請。
秦桑輕笑:“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許愛琴就沒有騎自行車,而是推著車子和秦桑一邊走一邊說話。
在路過一家飯店的時候,許愛琴進去買了點包子和菜打包帶回去。
“你家是哪的啊?”許愛琴問。
“白沙縣的。”秦桑笑。
許愛琴搖了搖頭:“看我真糊塗了,馬小喜就是白沙縣的,你姐姐和她是同學,那你肯定也是白沙縣的。”
秦桑跟在許愛琴身旁,伸手幫她提著食盒。
“你現在讀高中嗎?”
許愛琴覺得有些尷尬,就沒話找話。
秦桑搖頭:“不讀高中了。”
“綴學了?是家裡有困難嗎?”
許愛琴一驚:“如果你有困難的話,我可以……”
她想說她可以幫忙,秦桑笑道:“不是,我讀大學,京大,七七級新生。”
“你這麼小?”許愛琴更加吃驚,忍不住再次打量秦桑:“京大呢,能考上京大還真了不起。”
“我妹妹是醫科大學今年的新生,原本,我的姐姐也能讀大學的,可就因為您的丈夫,她一切都毀了。”
秦桑笑著,說出來的話卻特彆的殘酷:“你知道我們那個地方人們都很古板的,多數的人都是重男輕女,當然,您應該知道,您和您的女兒也是受害者,您能想象得到我姐姐滿懷信心的去參加高考,結果因為沒有考中回來之後麵對怎樣的流言蜚語嗎?村子裡男女老少都指責她,說什麼心思太大了,一個女孩子考什麼大學,就該早點嫁人,還說不該供她上學,女孩子嘛,早晚都是人家的。”
秦桑說到這裡,笑容漸漸收斂起來:“我姐姐不像我們這麼心寬,她又想著本來考的真挺不錯的,為什麼就考了那麼點分呢,她猜不透,更接受不了村人的閒話,一時想不開就跳了河,要不是正好有人經過救了她,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沒了。”
許愛琴聽著秦桑用輕鬆的有些淡漠的語氣說著這樣殘酷的事情,她的內心也挺受煎熬的。
許愛琴心腸其實挺軟的,她又是一個母親,她也有一個因為高考失利的女兒,很能明白秦甜麵對的是什麼。
推已及人,許愛琴總覺得虧欠了秦桑。
這麼想著,她對秦桑最後一點怨言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