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逃○》和《美國○○故事》的忠實愛好者,林妧對於病院逃生的戲碼見怪不怪。西區病院以如此詭異的方式
重現於世,背後肯定藏有不為人知的秘辛,他們現在缺少的是線索。
醫院麵積很大,一樓走廊遍布,織成細密繁瑣的蛛網式結構。二人剛踏入其中一條,便聽見一陣刺耳的重擊聲。
咚,咚,咚。
那是鐵棍狠狠敲打在牆壁上的聲音,在寂靜無人的走道裡顯得格外瘮人,刺骨涼意順著耳膜直衝向心口。
這聲音一左一右響徹於兩端,將走廊中央他們死死包圍,隨著敲擊聲越來越大,林妧終於看清了那兩個人的模樣。
一胖一瘦,清一色的光頭,身高都有兩米以上,行走時猶如兩座遲緩的大山。手中的鐵棒被一下又一下敲在牆上,每一擊都力道十足。
陸銀戈冷笑一聲:“裝神弄鬼。”
林妧神情凝重,低聲驚呼:“這兩個光頭好醜!”
……你這是什麼稀奇古怪的關注點啊喂!
她停頓一秒,饒有興致地抬起頭:“我知道你對我不服氣,這樣吧,趁這個機會,咱們來比試一下”
陸銀戈挑眉沒說話,又聽她繼續道:“這裡肯定不止這兩個怪物,我們比一比誰能抓到更多,怎麼樣?”
他聞言低低笑了聲。
嗜血的紅光如流星劃破眼底,陸銀戈懶洋洋地舔了舔唇,聲線帶了淡淡愉悅:“勉強可以接受的提議,那就開始吧。”
與此同時,走廊一前一後將二人包圍的光頭彼此交換了視線,同時舉起手中的鐵棍。
胖子野獸般喑啞的嘶吼響徹走廊:“狩獵開——”
等等,不對勁。
為什麼那個女孩非但沒有露出恐懼的表情,反而帶著很可怕的笑容朝他衝過來了啊喂!
胖子思維還沒走到儘頭,陡然而至的側踢便毫不留情地占據整個視野,隨即臉頰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整個人騰空往後倒去。
他模模糊糊地想,啊,原來這就是飛一樣的感覺。
“嗯,沒錯。”林妧揉了揉手腕,居高臨下看著他,“狩獵開始了。”
媽媽!這是什麼妖魔鬼怪!
胖子眼看情形不對,顫著聲音大喊:“用煙塵彈,跑!”
這絕對是胖子有生以來最為驚險刺激的記憶之一。
他和瘦子都是病院裡最底層的住戶,碰上那些殺人不眨眼的瘋子時,往往會使用隨身攜帶的自製煙塵彈逃生——其實說白了,也就是石灰粉而已。
但那兩個人類是怎麼回事啦!太嚇人了吧喂!喪心病狂的
程度直逼重症病房的那些家夥好嗎!
好在病院裡樓道錯綜複雜,二人仗著熟悉地形,彙合之後又與他們周旋了好一陣子,最終決定藏在儲物間的櫃子裡。
這裡本來是他們的獵殺場。
根據胖子的經驗,逃亡者十有八九會選擇躲藏於狹小隱蔽的櫃子中,而他們利用這種心理守株待兔,已然殺害了不少人。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個兒也不得不藏進來。
或許是出於緊張,
躲進櫃子後的胖子顯得格外沉默寡言,一動不動立在原地。瘦子不自在地晃動身體,壓低聲音問他:“奇怪,你覺不覺得櫃子裡有點擠?”
胖子沒有回答。
他在發抖。
在濃鬱如實體的黑暗裡,一張熟悉的臉從胖子身側探出來。
那是個非常漂亮清麗的女人,桃花眼笑眯眯地彎起來,嘴角上揚起溫和的弧度,但在這樣陰森的場景下,就難免顯得格外恐怖。
黑色長發遮蓋她小半張臉,自縫隙投進來的微弱燈光儘數被眼眸吸收,讓女人的雙瞳詭異地亮起來。
林妧的聲音飄渺微弱,如同附在耳邊的輕言細語:“終於來了,我等你們很久啦。櫃子還真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對吧?”
淦。
淦淦淦淦淦!這女人怎麼回事!居然在守株待兔啊啊啊!這不是他們倆的劇本嗎!
瘦子的聲音和身體一起發抖,挺直的身板像條抽搐不止的蟲:“哥,咱們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出!櫃!啊!”
隨著胖子一聲怒吼,兩人甩著舌頭猛推櫃門。厚重的光線瞬間填滿視野,正準備來一場驚險刺激的病院逃亡,沒想到求生欲還來不及滋生,就被直接扼殺在搖籃裡——
身形高大、渾身戾氣的男人環抱著雙臂站在房門口,眼神凶惡得令人不敢直視。
前有狼後有虎,胖子早就料到櫃子是個絕佳的狩獵場,沒想到他猜中了開頭,卻猜不中這個結局。
人生頭一次出櫃卻是這樣的體驗,他好累,好想哭。
瘦子放棄希望,胡言亂語,笑聲無比心酸:“哥,你說得真準,櫃子的確是個狩獵的好地方。哈哈,哈哈。”
胖子淚流滿麵:“哥哥姐姐,彆打臉。”
“林妧選手,獲得兩分。”林妧一手按住一人肩膀,全然不顧兩個大塊頭見鬼般猙獰扭曲的麵部表情,神情悠哉地看向陸銀戈,“你可要加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