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這位果然是個變態。
林妧聽得渾身雞皮疙瘩,少有地冷著臉叫了聲:“院長。”
男人微一愣怔,正想低頭看她,卻陡然察覺手腕被人緊緊握住——被挾持的小姑娘力氣極大,輕而易舉將他手臂扳開,然後反手一扭,力道下壓,在一個猝不及防的直拳後直接把他掀翻。
這套動作一氣嗬成,快得讓他有些恍惚。直到疼痛從臉頰被重擊的地方迅速擴散,在身體即將跌倒在地時,院長的身體再度消失。
“好險好險,差點就要摔下去了。”
他在下一秒出現在門外走廊,整個身體被黑暗吞噬殆儘。男人此時的笑容遠遠脫離了“儒雅溫和”的範疇,嘴角高高咧開,鏡片下漂亮的眼睛閃爍出病態光芒:“你們比之前那些人有趣許多,我很期待再會的時候——院長室在四樓,如果有能力,就上來找我吧。到那時候……”
伴隨著他惡趣味的短暫停頓,死寂再度籠罩房間。林妧斂了神色,看他神情癡迷地撫摸著臉上的傷口,笑著補充:“要麼殺了我,要麼被我吃掉大腦,這兩種結局聽起來都不錯,對吧?”
院長的身影與
最後一個字一同消散於沉寂空氣,緊繃如琴弦的氛圍終於逐漸開始趨於緩和。
林妧身上仍然殘留著與他接觸時的冰冷觸感,不自在地皺起眉頭:“那家夥才是最有病的吧。院長都是這副德行,難怪醫院會這麼奇怪。”
她的視線始終凝在院長消失的那片陰影,忽然聽見身旁響起一陣沉重腳步聲,側過身才看見麵色陰沉的陸銀戈。
他顯然有些生氣,唇線緊緊繃成平直的線,深色眸子裡隱約有血絲蔓延。
之前她被挾持的時候,這位凶巴巴的隊友還挺身而出過,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討厭。林妧禮貌笑了笑:“謝謝你之前幫我說話。”
陸銀戈沒有立刻回應。
其實無關乎林妧本人,他在特遣隊工作多年,見證了無數朋友和同事的犧牲,也因而會對每位並肩作戰的隊友傾注更多感情。
親眼見到隊友死在自己麵前真是一種非常絕望的感受,他不想,也不敢再去體會。
他沉默片刻後冷眼瞥她:“彆自作多情。雖然討厭你,但你畢竟還有利用價值。等任務結束,你就算死了我也不會看一眼。”
好的,還是一樣討厭。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沒有崩人設真是太好了,否則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這樣想著,眼前冷不防出現一個粉紅色創可貼。
少女心十足的可愛包裝,邊緣有小花朵作為裝飾,而將其緊緊握在手裡的,赫然是陸銀戈本人。
林妧:?
剛表揚你人設穩,下一秒就直接崩掉了啊!太讓人失望了吧喂!
“這是團團選的。”
他被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氣得皺眉,惡狠狠抬起林妧下巴,用另一隻手把創可貼粘在她之前被刀刃劃過的地方。
直到這會兒,林妧才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想必是被那位瘋人院長劃破了皮膚。
挑下巴是個很能激發少女心的動作,如果這是一本霸道總裁式的言情,作者一定會用細膩的筆觸描寫諸如“男人滾燙的荷爾蒙氣息”“周遭曖昧的空氣也染上幾分迷離熱度”或是“四目相對時心跳加速”。
但很遺憾,如今周圍隻有難聞的血腥氣與消毒水味道,而且陸銀戈的動作極度粗糙暴戾,林妧隻覺得,自己的脖子快被擰斷了。
好疼。
她恐怕沒來得及被反派Boss殺掉,就先行死在隊友手上,更何況哪裡會有人用一副“我要把你的頭扭掉”的姿態挑女孩子下巴啦!
陸銀戈本人絲毫沒有察覺這番動作的粗暴性質,後退一步若無其事地分析:“那兩個病人的屍體呈現出烈火灼燒的痕跡,正好符合多年前的真實死因。既然能在瞬間置他們於死地,院長很可能就是一切異常現象的罪魁禍首——正如同他所說的那樣,醫院是他的地盤,在這裡,那家夥很可能趨近於無敵。”
“‘無敵’的存在,不就是用來打敗的嗎。”手中的匕首悠然轉了個圈,林妧懶洋洋地微笑,“我剛才能打
他一拳,待會兒就能把那家夥的腦袋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