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個男朋友居然還跑來她教室門口說分手,惹得人儘皆知。
讓她以後還怎麼在班裡待?
“這男的故意的吧??這也太渣了。”
“真的渣,我昨天和人吃瓜,陳紫冰送的那些禮物好像都是她男朋友要的,說他的哥們兒都有,所以他也不能缺。還說什麼做禮物的時候疼得越狠,說明感情越深,彆人看見了就越羨慕他……”
“我去,這還是人嗎?!”
宋謙謙好不容易才從教室門外擠進來。
“不是,走廊裡也太恐怖了,人山人海啊,都在那兒擠著圍觀,我過都過不來了。”
“圍觀分手嗎?現在還有位置不?”
“彆去了吧,這要是換我,分個手被那麼多人看……我得一輩子有陰影。”
也有學生疑惑。
“怎麼聚了這麼多人都沒老師過來管啊?”
“老海不在啊!誰能來管?”
三班和四班的教室挨在一起,一般來說都是班主任來看得最多。
但四班班主任總是請假,三班的解初夏今天又去開組會,自然就沒人來看顧了。
“哎我聽說,老海總是不來,就是因為他在外麵搞的那個補習班賺錢了,所以連課都不想來上了。”
“他那個補習班不是一直在辦嗎?之前也沒耽誤上課啊!”
“就是,上學期的時候他不是還老暗示我們去補課嗎,咱們班還好,我聽四班同學說,他們班不想去補課的,排座位都被排得特彆靠邊,最後隻能交錢去上了。”
“老海也太坑人了,之前還都說他教得好……”
“就是教得好才這樣啊,他那個補習班的老板是申城人,好像答應了幫老海調到申城去上課,還說幫他兒子解決申城戶口的事。我媽的同事是老海的鄰居,說他們家正準備搬去申城呢。”
“怪不得他老請假!”
“他倒好,錢也掙了,人也走了,就留下我們的課被耽誤了。”
同學們對物理老師早有怨言,雖然學生總會幻想不用上課,但真的被單獨落下也會相當難過。
宋謙謙也忍不住抱怨。
“我這學期問小時的物理題都比問老海的多了吧?”
教室裡和教室外都在吵吵嚷嚷,直到方安然他們去把樓上的年級部主任叫了下來。
老師趕過來,才終於驅散了走廊裡的人群,讓這場分手鬨劇暫時中止。
但陳紫冰被分手的事,已經徹底傳開了。
齊寧那群男生本身就是很高調的人,沒幾天齊寧就換了女朋友,還在校園裡招搖過市。
因為他們並不是一男一女單獨走,遇上學校抓情侶的風紀委員也不怕被查。
而且一群人一起晃,反而更加顯眼。
沒多久,消息就傳到了高一這邊。
陳紫冰看起來比之前更瘦了。
明裡暗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議論她。
陳紫冰的臉色太白,有幾次教務處的人都攔住了她,警告說學校裡不許化妝。
但他們攔下人才發現,陳紫冰沒有抹粉底。
她的臉是真的那樣慘白。
流言傳得沸沸揚揚,本來應該有老師出麵管一管,但物理老師準備離開的事似乎是坐實了,他根本無心顧及這邊,連小測的試卷都是一二班的物理老師過來幫忙講的。
後來還是年級部主任忍無可忍地指名道姓把他訓了一次,物理老師才終於拉著臉來了學校。
那天時清檸去解初夏的辦公室交表,路過時正好聽見物理老師在隔壁訓人。
因為解初夏還在等,時清檸沒有細聽,直接進了辦公室。
等他出來時,隔壁已經沒了動靜。
回到教室門口時,時清檸撞見了陳紫冰。
女生眼底的血絲極重,似乎已經摘了美瞳。
但她的眼睛依舊很空洞。
因為上次的烏龍,兩人平時遇見一般都會互相點頭打個招呼。
這次時清檸也和人打了招呼。
陳紫冰的目光有些滯愣,不過還是很客氣地回了個點頭。
時清檸走進教室,就撞上了一個同學好奇的目光。
“你還敢和那個陳紫冰打招呼啊?”
時清檸問:“怎麼了?”
幾個同學圍過來。
“剛剛有人聽見老海在辦公室訓人,好像訓的就是她。”
“對啊,老海好像特彆生氣,說他現在很忙,彆給他找事。”
還有人模仿了一下。
“你又在這兒割什麼手,啊?上癮了是吧,有種你割脖子去啊!”
這話聽得幾個人都不由心驚。
“老海會不會說話啊?”
“臥槽她又割手了?”
“這回真是自殘了吧……”
“我上午還看見齊寧帶著一個女生路過,故意不理陳紫冰,她會不會真的受刺激了?”
還有人說。
“他們班好像都習慣了,說陳紫冰總是在劃自己手腕,刀子被沒收了就用指甲劃,劃又劃不深,次數多了,都分不清真假。”
“這種更可怕吧?她要是來真的,都不一定有人能救她。”
“對啊,一開始還喊老師,後來老師都煩了。”
“說不定救了她,她還覺得人家多管閒事……”
“那也要管吧。”
時清檸忽然插話。
幾個人朝他看了過來,紛紛愣了一下。
這個一向溫和的漂亮少年,罕見地神色嚴肅。
“不管她做了什麼,總不該付出生命的代價。”
越年輕的人,越不懂生命的貴重。
時清檸想起了簡任。
想起自己初醒時那些針對時小少爺的流言。
“為這種事根本不值得,她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退一萬步說,難道喜歡一個人就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在他身後,斜倚在窗框邊看著他的男生聞聲微微垂眼。
所答無聲。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