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夜息看起來實在太過疲憊, 等他洗漱後,時清檸早早就催著人睡下了。
男生休息不足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從時清檸請假入院到現在已經將近兩個月, 柏夜息一直在學校和病房奔波來回, 連軸轉。
這兩天時清檸出院,恰好趕上五一假期, 二十九中難得放了三天的假,時清檸也想趁這個時間,監督薄荷多休息兩天。
兩人上樓早,柏夜息睡下時也不過才剛過九點,時清檸還不困, 不過他也熄了燈和人一起躺下了,好讓薄荷安眠。
許是累到了極點,柏夜息的確很快就睡著了。
但時清檸還沒來得及鬆口氣, 卻又發現。
薄荷又做噩夢了。
就像剛剛在沙發上睡著一樣,男生的呼吸並不平穩,借著窗外落進的月光,時清檸能清晰看見他緊皺的眉心和那挺俊的眉骨。
怕薄荷被噩夢魘得太深, 時清檸試探著想伸手去安撫人一下。直到碰到男生的肩膀,他才察覺對方那繃緊到極致的肌肉。
這一點也不像睡覺放鬆能休息的樣子。
而且還沒等時清檸動作, 柏夜息就睜開了眼。
時清檸愣了一下, 沒想到人醒這麼快, 他問:“做噩夢了嗎?”
柏夜息氣息微重, 沒有說話,時清檸也沒有追問, 隻幫人拉了拉被角:“沒事了, 要喝點水嗎?”
柏夜息聲音很沙啞:“不用。”
時清檸便沒再說話, 他伸手輕輕拍著對方身上軟被,似哄睡一般動作著,拍撫的頻率漸漸請換下來。
沒多久,室內重新歸於安靜。
時清檸側耳聽了一會兒,等身旁人的呼吸綿長放輕,才悄悄鬆了口氣。
但他沒有想到,柏夜息睡著後沒多久,居然又做起了噩夢。
還不止一次。
男生甚至開始出冷汗,時清檸怕人不舒服,可是每次時清檸想幫忙擦拭一下,不管他的動作多輕,柏夜息都會被驚醒。
這睡眠質量,未免也太差了點。
因為身體太疲憊,幾次被驚醒後柏夜息也沒能完全清醒,仍是斷斷續續地睡了過去。
最後,時清檸已經不敢再碰他了。
被柏夜息影響,時清檸很晚才睡著。不知道是不是被身旁人傳染,時清檸居然也做起一個噩夢。
他久違地夢見了那本,夢到了柏夜息和他第三位追求者的事。
那時柏夜息已經成年,回歸豪門,一時風頭無兩。然後他就把這位仇人之子、也是曾經喜歡過他的人抓回身邊,將人囚禁了起來。
夢裡時清檸看到的全是那人被限製了自由之後的視野,他清晰地體會著那種被關在牢籠中的落寞與絕望。
時清檸剛剛出院,住院時他就一直被限製在病房裡,連醫院那一小片能曬太陽的草坪都充滿了吸引力。
所以時清檸對那種困境很能感同身受。
但時清檸看過結局,他也知道,故事裡的柏夜息並不是為了仇恨和報複。
第三位追求者體弱多病,還有心臟疾病,他所需的那些費用高昂的治療全是由柏夜息提供的。不然,以他那已經破產的家庭來看,他連活下去都格外艱難。
夢境的視角也很奇怪,時清檸沒有看見那個追求者的臉,隻看得見柏夜息。
兩人之間的糾葛已經很難用恨或愛來概括,在一個強雷暴天氣的雨夜,柏夜息聽著那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