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1,關於黎歡:
客廳裡,歐陽信雙膝跪地,跪在黎歡麵前。
“你為什麼要這樣?”她這幾日一直以淚洗麵,此時明明感覺眼睛裡麵已經乾澀的不行,可是淚水還是忍不住嘩嘩的往下掉。
父親的公司破產,要債的人一波又一波,聽說她名下這座彆墅也即將被抵出去,接下來的日子還不知道要怎麼過。
黎歡其實受過良好的教育,是畢業那兩年出去某個工作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她在家裡做了幾年的富貴太太,平日裡嬌生慣養的,逐漸與工薪階層已經劃開了一道鴻溝。
特彆是女兒黎樂,因為出生的時間太早了,肺部發育不良,在新生兒科待了一個多月才勉強出院,身體一直柔柔弱弱,而且格外黏人,隻要離開她的懷抱就會哭個不停,簡直把她折磨得幾近瘋狂。
這種情況下,她如何出去麵對這個競爭殘酷的世界?
“歡歡,我真的錯了。”歐陽信依舊跟以往一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他不知道那些照片是誰寄來的,唯一想到的可能便是沈宗柏,如果說沒有那些照片,黎世安也許會看在女兒的麵子上放他一馬,可是現在這一層牽絆都不在了,他不想坐牢!
黎世安是一隻老狐狸,他當初在項目上貪的那些錢是怎麼攤進去的,對方就讓他怎麼吐了出來,而且,還把木材出事的事情追究到了歐陽家,他現在連歐陽家那個退路都被堵死。
“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你能不能看在女兒的麵子上幫我去求求你爸,讓他放我一馬,我以後一定為黎世當牛做馬。”歐陽信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也許是手上的動作太猛,在黎歡懷裡的小小嬰兒嘩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震的人耳朵嗡嗡的。
黎歡輕聲的哄著孩子,好不容易讓她平息了,“我怎麼原諒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我是瞎了眼才會被你騙。”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真的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嗎?”歐陽信收了眼淚,眼裡露出狠厲來。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換來的不過也是背叛,曹文淑她哪點比我好?論長相論家世,她哪點比得過我?”事到如今,黎歡仍然不願意相信,她居然輸在了曹文淑的手裡。
歐陽信見她態度堅決,猛的站了起來,將黎歡的手狠狠的砸在沙發上,“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是的,她的家世沒你好,長相也確實不如你,但是在我心裡她就是比你好,每次工作回家,家裡有熱湯熱飯,她陪我聊心,給我按摩放鬆。可是你呢?你永遠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模樣!這麼多年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圖的你們黎家的錢!”
他吼得很大聲,剛剛平息下去的小嬰兒又哇的哭了出來。
歐陽信此時已經紅了眼,“哭什麼哭,再哭我就捂死你!”
黎歡看著麵前激進癲狂的歐陽信,眼睛裡都是恐慌,“歐陽信,你還是人嗎?她可是你的女兒!”
“我的女兒?像你這種人儘可夫的女人,你和沈宗柏在一起的時候,還和我鬼混在一起,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這個孩子誰知道是不是我的?”歐陽信伸著食指,指著黎歡的鼻子,眼底都是不屑,哪有半分往日的恩情。
“啪!”黎歡抽出抱著女兒的手,往他臉上狠狠的呼了一巴掌。
歐陽信眼裡帶著殺氣,伸出手就掐住她的脖子,“你個臭□□,居然敢打我,既然我要去吃牢飯,我就不介意再多坐幾年牢!”
他的手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黎歡感覺自己的脖子會狠狠的勒住,她努力的長大了嘴巴吸氣,可是仍然無濟於事,慢慢的,她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黎樂從她的手上滑了下來,掉到沙發下麵的地毯上,哭聲淒厲,她用儘了力氣想去撈孩子,可是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意識模糊之際,她又想起了沈宗柏。
那個時候,沈宗柏的還是經濟管理係的才子,常年拿著國家獎學金,穿著簡單卻溫和有理的樣子,迷倒了一眾的女大學生。
也許是他給人一種太過高不可攀的感覺,那些女生們,雖然你嘴裡喊的好帥,但是付諸行動的少之又少,仿佛這樣的高嶺之花不容褻瀆。
黎歡卻不一樣,她根本就沒有想過和他好好在一起,借著一次新春晚會的機會,當眾拿著鮮花跟他告白。因為越是人多,歐陽信知道的機會就越大。
“沈宗柏,我喜歡你!”
“這裡人這麼多,你要是不答應我,你以後怎麼做人!”
語氣霸道而又張揚。
她知道,沈宗柏這人心地善良,她曾見過他在食堂回宿舍的路上,偷偷的喂流浪貓,這樣的人,怎麼會狠心傷害彆人?
果然,沈宗柏點頭答應了她。
如果此時,她沒有和他離婚就好了,這樣,她還是會被捧在手心裡,不用遭遇這些不幸。
等張媽發現屋裡的情況,黎歡已經暈了過去。
2,關於歐陽信:
歐陽信從黎家倉皇而逃之後,內心也是十分惶恐的。
從憤怒之中清醒,他也不知道黎歡此時是個什麼情況,隻覺得後背發涼。
在租住的公寓裡吃了兩天的泡麵,在第3天晚上,他才敢出門。
歐陽信出了公寓,在經過路邊一堵圍牆時,便感到有兩人貼身跟著他,出於本能的直覺,他第一反應便是想要跑,沒想到卻被後麵的兩人狠狠的拽住。
在公寓後門的一個尚未開建的工地上,兩個戴著黑色口罩的高大男人什麼話都沒有說,劈頭蓋臉的給了他一拳頭。
“救……”求救的話剛剛開口,歐陽信便被其中一人用手套捂住了嘴。
那兩個人下手十分的狠毒,每一拳都對準了他的脆弱部位,特彆是某個位置,被狠狠的給了兩腳,最終他疼得不行,暈了過去。
第2日,歐陽信從工地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派出所報案。
那兩個打他的人,也被警察抓獲,不過對方本就是市井流氓,早有過坐牢的記錄,打他這一頓也不過再次拘留幾日。
他非常清楚,這兩人不會無緣無故打他,肯定是黎家的手段,但是對方兩人一口咬定隻是因為私人矛盾,他也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他家暴黎歡的事實也被家裡的監控拍了下來,同樣逃不開拘留,再加上當初的挪用公款的起訴,估計要在裡麵待上一段時間。
經此一出,歐陽信無疑不是斷了自己以後的出路,就算幾個月後從牢裡出來了,畢竟沒有哪個公司敢任用一個挪用公款,具有暴力傾向的人。
後來:
黎世公司名下所有的地皮、房產已經通通都被銀行凍結,坐在公司董事長的位置,看著空空如也的公司,黎世安一度恍然。
不過是大半個月的時間,公司仿佛巨山崩塌,無從阻攔。資金鏈斷裂就如多米諾骨牌,環環緊扣,這估計是他最後一次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其實多年前的黎世也曾麵臨窘境,那時何嘗不是賭上了一切孤注一擲,但是沈宗柏利用最後一次機會逆風翻盤,而他的最後一次機會,沒有掀起半點浪花。
人的信任確實十分脆弱,市場的認可度也是如此。當初沈宗柏耗時多年建起來的名氣,就被一個南都水苑化為烏有。
傍晚的下班時間,黎世安默默的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走出大樓。
這一層的寫字樓,曾經是他花高價買來的,也就是在下午,他把它的所有權抵給了材料供應商。
多年沒有搭過公交車,黎世安恍恍惚惚的隨著人潮擠了上去,人貼人的密集感,車廂裡充斥著各種味道,讓他心裡難受得緊。
好不容易坐到沅都水岸的公交站,一下車他就忍不住吐了出來,連帶著中午的食物以及胃裡的酸液通通往上湧,他狼狽的坐在馬路牙子上,花了足足有將近半個鐘才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