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隻想和離的第三十四天(2 / 2)

前幾日趙構從府學給她寫信,說是這幾天要來泰和縣登門拜訪,可是,趙構並沒有過來,不知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腳。

若是趙構來到了泰和縣,甄玉棠準備把趙構當上門夫婿事情告訴她大伯父,這樣子就不必答應阮亭提親。

可惜,趙構並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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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荀學政出手,張縣令收受賄賂人證物證皆有,他被判處抄家流放。至於張韶元,強搶民女,動用權勢欺壓百姓,打了他六十大板,整個人半條命快沒了。

張縣令任職多年,一朝落馬,但也是有些人脈關係,他與蘇州府知府是表親,借用這一層關係,將張韶元保了下來,張縣令幾個兒子不用流放嶺南。

得知甄家商鋪出了事情,甄遠山還有甄遠林匆匆忙忙趕回來。

等知曉張縣令被流放消息後,甄遠山暢快大笑,胸腔鬱氣和焦慮散了大半。

他拿起酒盞一飲而儘,“惡有惡報,這可真是大快人心好消息。”

甄家其他人亦是一臉喜色,籠罩在甄家上空近兩個月壓抑氣息散開。

甄遠山欣慰道:“這都是玉棠功勞,若不是玉棠見到了荀夫人,將張縣令罪行呈了上去,事情不會這麼容易解決。玉棠,伯父敬你一杯酒。”

甄玉棠淺笑了下,“伯父千萬彆這麼說,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勞累咱們一家人跟著我提心吊膽。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您和二伯父,還有伯母、堂哥他們,忙焦頭爛額。如今事情能夠解決,我也很高興,希望甄家以後順順利利。”

“行了,你瞧瞧你最近腰圍都細了不少,剛趕路回來就喝酒?少喝點酒,多吃菜。”徐氏嗔了甄遠山一眼,把酒壺拿了過去。

徐氏又道:“眼下咱們一家人都在,有一件事我說出來,大家聽一聽。”

甄遠山夾了一筷子菜,“什麼事?”

徐氏正色道:“是關於玉棠親事。”

前幾日甄家人都在忙活鋪子裡事情,好幾個商鋪被砸了,重新裝修店麵、進貨、盤點損失等,有太多事情要忙。甄家生意接二連三遭受重創,不可多耽擱一日。

這幾日鋪子裡事情處理差不多了,恰好甄遠山這個當家老爺也回來了,正是討論甄玉棠親事好時機。

甄玉棠臉上淺笑散去,並不意外,她料到徐氏會在甄遠山回來之後談起阮亭來提親一事。

徐氏道:“阮亭前一段時間來咱們府上提親,說是願求娶玉棠。”

甄遠山放下筷子,麵露詫異,“阮亭來提親了?之前我去阮家說起過親事,當時阮亭拒絕了,我還以為這門親事是不成了,沒想到這小子又主動來提親了!”

甄玉棠靜靜聽著,原來大伯父曾去阮家說過親事,這倒是和前世事情對上了,可是,她怎麼不知道?

甄玉棠仔細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上個月在甄家遇到了阮亭,看來那一次阮亭就是來甄府拒絕這門親事。

對了,她和阮亭在甄家學堂小樹林喝茶時候,阮亭也提到過,甄遠山去了阮家。

但是,當時阮亭為何不告訴她呢?

甄遠山點了下桌麵,“阮亭是院案首,聽說在府學學業極是出色,大有前途,長相嘛,也和玉棠挺相配。家世雖然差了些,但他在宣平侯府待了十六年,眼界和學識非一般人可比。我倒是挺滿意這門親事。”

“之前我去阮家說親,一方麵是想借助阮亭與宣平侯府關係,幫甄家度過難關。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玉棠著想,阮亭這孩子絕非池中之物。你們怎麼看?”

徐氏接過話,“我也挺滿意這門親事,玉棠你爹娘不在了,你沒有個兄弟,阿芙又年紀尚幼。現在咱們甄家在縣城裡有幾分地位,可若是哪一日咱們甄家倒下了,就像這一段時間發生事情一樣,做生意不容易,可倒下隻是一瞬間事情。等到那時,玉棠你若是受欺負了,我們也沒有權勢為你討個公道!”

甄玉棠明白,甄遠山和徐氏也是為了她著想,從他們二人角度來看,嫁給阮亭,確實是再好不過。

甄玉棠柔聲道:“大伯父,大伯母,您們也說了,我爹娘不在了,阿芙更還是個小孩子,我若是嫁人了,便顧不上阿芙。我放心不下她,所以,我想招一個上門夫婿,這樣也可以和他一起打理甄家生意。”

“上門夫婿?”徐氏頗是驚訝。

甄玉棠二伯父甄遠林第一個不同意,“上門夫婿可不行。但凡年輕有為郎君,沒有一個願意入贅女方家裡。玉棠,願意當上門夫婿,要不然是家裡過不下去了,出不起聘禮,要不然就是胸無大誌,隻想吃軟飯混日子小白臉。這樣人哪兒配得上你!”

甄玉棠二伯母張氏也不同意,“是啊,玉棠,做玉石生意李老板,他閨女就是找了個上門夫婿,那人一開始看著人模人樣,最後竟然背著李家人,在外麵有相好。你說惡心不惡心?”

甄玉棠想提一提趙構,但趙構爹娘是否同意,她也不知道。

她隻得道:“二伯父,二伯母,即便不找上門夫婿,眼下張縣令被流放了,張家不足為懼,我親事無需太過著急,縣城裡也有其他條件不錯男子。”

徐氏歎口氣,“你大伯父一早就打算隻讓你守孝一年,怕你錯過好人家。這一年來,我一直替你留意著縣裡那些還未婚配郎君。可笑是,那些人家,本來想要和咱們甄家結親,等張縣令打壓咱們甄家生意時候,那些人為了不惹禍上身,統統與甄家疏遠了關係。”

“這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他們。但也能看出來,那些人絕非良配。”

似是看出來甄玉棠並不熱衷這門親事,甄遠林又沉聲道:“玉棠,咱們甄家這一段時間遇到難關,你也是看在眼裡,多年顧客紛紛取消訂單,張韶元還把咱們家鋪子砸了,損失慘重。我和你大伯父四處求人,卻屢屢碰壁,一大把年紀了,還要低聲下氣去求彆人,彆人愛搭不理。有時候,我和你大伯父真怕甄家生意砸在我們手裡。”

他神情凝重起來,“張縣令是被流放了,可知府大人與他是親戚,他還有個弟弟,在河省有一個縣當縣令,張縣令留下人脈關係,遠非甄家可以抵抗。”

“這次荀學政能夠查出張縣令罪行,咱們甄家提供了不少證據,更何況張韶元還是在咱們家鋪子被抓走。你覺得張家那些人會放過甄家嗎?”

甄玉棠一怔,之前她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原來甄家危機並沒有真正解除。

甄玉棠很清楚,並非是甄遠林多慮。

若非甄家,張縣令和張韶元不會落馬,他們二人必是對甄家懷恨在心。

甄遠林長長歎了口氣,“咱們家生意經不起再一次打擊了。張縣令大兒子,前幾天去了蘇州找知府大人,另一個兒子,又去了河省。臨走前,你大伯父收到了一封匿名威脅書信,這是明擺著要報複咱們甄家。”

“甄家祖先白手起家,經過幾代人打拚,把甄家生意做這麼大。你爹還在世時候,常常開玩笑說,想要把生意做到京城去,好讓你這個寶貝女兒見識見識京城繁華和富貴。你爹離世早,你大伯父和我想要完成你爹遺願。”

說著話,甄遠林看向甄玉棠,“玉棠,我知道你心裡不願意,就當是伯父求你了,你就答應吧。對於甄家來說,隻有將你嫁給阮亭,張家人忌憚阮亭背後宣平侯府,才不會報複甄家。”

甄玉棠低著頭,她身為甄遠林侄女,怎麼擔得起甄遠林來求她?

更何況,她爹爹遺願,甄玉棠也是知道。

她爹爹一直想把生意做到京城去,說是到時候在京城買一座宅子,甄玉棠想要什麼東西,都要給她買回來。

“二弟,你彆說了。”甄遠山出聲阻止,“三弟不在了,我答應過三弟要照顧好玉棠,玉棠若是不願意,這門親事就算了。天無絕人之路,張家人若要搞什麼動作,咱們多加提防就是。不過,玉棠,阮亭這孩子是個不錯成親人選,你好好想想。”

張氏嘟囔了一聲,“這哪裡是能提防,張家人是官,咱們就是商戶,隻有挨打份兒。”

甄玉棠抬起頭,一一看過去,甄遠山、甄遠林憔悴了很多,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多日奔波和擔憂,身上衣衫空蕩蕩。

而徐氏,上次得知鋪子被砸時候,身子氣得在發抖。

若不是因為她,甄家人不必擔驚受怕、低聲下氣去求人幫忙。

甄遠山若是狠心一點,直接把甄玉棠送給張韶元,甄家反而能得到不少好處。

可甄家人沒有這麼做,他們一直在保護她。

還有甄玉棠爹娘離世時候,甄家大房、二房儘心儘力處理她爹娘後事,大伯父是拿她當親生女兒看待。

眼下甄家危機尚未解除,甄遠山不願讓她為難,她又何曾想讓甄遠山為難?

甄家人付出許多,甄玉棠不想甄家再遇到任何動蕩。

甄遠林重利,又道:“你爹娘在世時,他們都很疼你,你爹娘離世後,我們也從沒逼過你做任何選擇。這次,甄家生意大傷元氣,恢複過來至少要大半年時間,張縣令幾個兒子虎視眈眈要毀掉甄家。甄家,再經不起一點風浪。”

“有些話,你大伯父、大伯母不方便說,畢竟他們不是你親生父母。但二伯今天必須說出來,玉棠,就當是伯父求你了,你就答應了吧。”

卷翹睫毛眨了下,甄玉棠深吸一口氣,她身為甄家一份子,不能獨善其身。

甄家人確實不曾逼迫她,可正是這樣,她才無法拒絕。

甄玉棠聲音很輕,“好。”

她喜歡了阮亭十年,重生之後,徹徹底底放下了他,卻沒想到,她又要與他定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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