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擦過甄玉棠朱唇的那一刻, 阮亭身子一僵,雪團融化,脖頸間忽然傳來冰涼的觸感。
阮亭立即抬起頭, 與她拉開一些距離, 注視著懷裡的女子, 花燈的光輝, 流淌進甄玉棠那一雙好看的眸子裡,靈動又晶瑩。
她的臉頰泛著薄紅, 猶如雪中的臘梅映麵。
甄玉棠不是不諳世事的閨閣女子, 剛才阮亭想要對她做什麼,她猜得出來。狗男人啊,要是塞一個雪團不夠, 她再朝阮亭的脖子裡多塞幾個。
她推了阮亭一下, “地上好涼,你快起來。”
阮亭低沉的輕笑了一聲, 鬆開了甄玉棠,直起身子, 因著那個雪團,所有的曖昧與繾綣全都消散了。
能在這個時候, 想著把雪團塞進他脖子裡的,怕是找不出來第二個女子了。
他先起來,然後把甄玉棠從地麵上拉起來。
甄玉棠趕忙用絹帕擦拭著身上的積雪,阮亭也在一旁幫忙, 正是寒冬時節, 又是在深夜,若是不把衣裙上的素雪拍掉,估摸著明天早上就要染上風寒了。
等處理好這些事情, 甄玉棠往前麵一看,就看到幾個小胖墩站成一排,齊刷刷的盯著她與阮亭。
甄玉棠臉上的熱意又濃了些,也不知道這幾個小胖墩站在哪裡多久了?
即便她與阮亭沒有做什麼事情,可是被這些小孩子看著,總是不太好意思。
其中一個小胖墩奶聲奶氣的開了口,“方才是我不小心把雪團砸到姐姐身上了,我給姐姐賠罪,對不起,姐姐。”
甄玉棠走過去,“我並沒有受到傷害,知錯能夠賠罪,是好孩子。可是,你們也要記著,以後打雪仗的時候,要看清楚周圍有沒有其他人。若是過來了一個小孩子,不小心被你們手中的雪團給打傷了,這可怎麼辦?”
那個小胖墩撓了下腦袋,“姐姐,我知道了。”
甄玉棠笑了笑,“好了,你們玩去吧。”
幾個小孩子四散著跑開,清脆的笑聲漸漸消失,周圍又安靜下來。
甄玉棠看向阮亭,清了下嗓子,刻意與他拉開了距離,“夜深了,回去吧。”
說完這話,她也不等阮亭跟上來,直接朝來時的路回去。
這一世,阮亭學會了在她麵前表露出委屈與可憐,讓甄玉棠對他漸漸卸下了心防。可剛才那件事情,說明狗男人就是狗男人,總是想著那種事情,她可不能再對他心軟。
看著甄玉棠離開的背影,阮亭回想起剛才的那個吻,不,也稱不上是親吻,隻是輕輕擦過。
甄玉棠的朱唇,就像是綻開的花瓣,引著人去采擷。
他勾了下唇,有些遺憾,神色慵懶的跟在甄玉棠的身後,與她拉開幾步距離。
甄玉棠懶得搭理阮亭,直接去找阿芙。
阿芙小臉兒紅撲撲的,“姐姐,你快看,大獅子好威猛啊,他們還能飛起來,從這裡跳到那裡。”
甄玉棠笑著道:“是,大獅子可威猛了。”
唐苒隨口問了一句,“剛才你和阮亭去哪裡了,怎麼沒看到你們?”
提起阮亭,甄玉棠輕哼了一聲,沒多說什麼,“就是隨便走走,也沒去哪裡。”
夜幕低垂,街道上的行人漸漸散去,涼意更甚,眼見阿芙打了個哈欠,甄玉棠拉著她的手,“回府吧。”
阿芙無力的點點頭,“好,姐姐,我好困啊!”
一行人坐上了馬車,回到宅子裡,阿芙身邊的丫鬟領著她去睡覺。
甄玉棠叮囑道:“彆急著讓阿芙睡下,讓她喝一碗薑糖茶,驅驅寒,再歇下。”
那丫鬟應道:“是,小姐。”
甄玉棠又吩咐道:“櫻桃,你去灶房裡把煮好的薑糖茶拿上來,讓大夥兒都喝一些。”
眾人進屋落座,甄玉棠突然道:“阮亭,你我成親時,宣平候府送來了賀禮,你可給宣平侯府準備了年禮?”
“準備了。侯府應該也會送一些年禮,許是這幾日會送過來。”
在阮亭沒有成為解元之前,逢年過節陸侯爺與陸夫人並無表示,如今,倒是禮數挺周全的。
既然阮亭已經準備了,甄玉棠也沒有好擔心的,她笑了下,打趣著,“你前途無量,京城裡惦記你的人應當不少,你不給其他人也送些年禮?”
阮亭放下茶盞,反問道:“你覺得我應該給何人送東西?”
阮亭這是故意裝傻呢,自然是溫如蘊啊。
青梅竹馬,兩人好久沒見過麵了,開了春,阮亭就要去京城了,可不得提前聯絡一下感情。
不過,如果沒有重生,此時的她,應該是不知道溫如蘊這個人的。
甄玉棠紅唇勾笑,“比如你的那些同窗,或是一起長大的青梅與竹馬。”
雖甄玉棠沒有提起溫如蘊的名字,語氣也並不刻意。
可她突然提到了青梅竹馬,阮亭很確定,甄玉棠與他一樣,知曉前世的事情。
他淡聲道:“不過是同在京城,兩家來往多了些,青梅竹馬談不上。”
甄玉棠眉心微蹙,聽阮亭話裡的意思,似是知道她指的是溫如蘊,可阮亭怎麼會猜出來呢?還是說,阮亭隻是單純的在解釋?
薑糖茶很快就盛了上來,平時還特意溫了一壺梅花酒,“小姐,奴想著大家在外邊待了那麼長時間,喝一杯酒,溫溫身子。”
甄玉棠“嗯”了一聲,看了阮亭一樣,等喝了梅花酒,今天晚上阮亭總不能繼續賴在她這裡不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