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和離的一百零二天(1 / 2)

阮亭邊走邊問道:“可要去酒樓用膳?”

“不用了, 隨便買些糕點就好!” 甄玉棠腹中並不饑餓,她左右看了一眼,瞧見有賣酥糖的鋪子, 對阮亭道:“你等我一下。”

她進去買了一些琅琊酥糖, 又去隔壁買了一袋油紙包著的如皋董糖。

糖塊色澤微黃, 甜而不膩。

她拿出一塊董糖,遞給阮亭, “我知你不喜吃甜食,可心情不高興的時候,吃些甜食會好一些。”

阮亭微微怔愣, 原來甄玉棠看出他心情不佳,是在開導他。

他輕輕笑了下, 接過糖塊,輕咬一口, 一股桂花的清香蔓延在口中,酥軟香甜。

甄玉棠也拿起一塊小咬了一口,糯而不粘,濃鬱的香味刺激著味蕾, 她不由得彎了下眸子。

把手裡的糖塊吃完了,甄玉棠這才道:“ 阮亭,你初去甄家學堂的那段時間,因著陸遇的那層關係在,也不能說我不理解你的遭遇, 隻是人心都是偏的嘛,當時我一看到你,就想起陸遇回到了京城,所以, 我對你的態度不友善。

可是,後來,我越來越能理解你的感受了。天之驕子,突然什麼都沒有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回到陌生的家裡,你要承受的有許多。

你很出色,讀書好,做生意也很不錯。不管是王娘子,還是陸夫人,你不要被她們的話語所影響,也不要不高興。”

甄玉棠在關心他,意識到這一點,阮亭心頭湧上幾分喜悅。

“三年前在回到泰和縣那條船上,當時我確實有些不能接受,但過去了這麼久,橋歸橋路歸路,我和陸遇各自歸位,是最好的結果。”

阮亭頓了下,“隻是,我沒想到,陸夫人能說出家宴二字。”

如果陸家人早點說明這是一場家宴,阮亭根本不會赴宴。

“我不恨陸家人,也不埋怨陸家人。可是,我有些想不通,為什麼陸夫人與陸侯爺可以心狠的放棄我,又能當成什麼事情都都沒有發生。”

見他成了解元,有了前途,把把他當成兒子看待。如果他依舊待在泰和縣,碌碌無為,陸家人根本不會搭理他。

甄玉棠淺淺笑了一下,“ 我有時也會想不通,為什麼有些人那麼惡毒,為什麼那些劫匪搶了錢財,還要殺人滅口,我爹娘,還有無數無辜的人因此喪命。後來,我覺得,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了,那些作惡之人早晚會有報應。向前看,你會有自己的家庭,會有自己的前途。陸家人是陸家人,你是你,你永遠不會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是啊,向前看。” 阮亭靜靜的看著她。

和煦的日光灑在甄玉棠的玉麵,熠熠生輝,明豔不可方物,她有著彆人沒有溫情與力量,仿佛那些黑暗、惆悵、寂寥等一切陰沉的情緒,都不能近她的身。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有甄玉棠陪在他身邊,那些悵惘很快便會消散。

他突然問了一句,“爹娘為何給你取玉棠這個名字?”

阮亭怎麼提起這個話題?

甄玉棠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含義。我爹是商人,沒讀過幾本書,甄府有一個海棠林,我出生的時候,我爹朝海棠林那裡看了一眼,便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阮亭勾了勾唇,“人如其名,很好聽。”

甄玉棠就像是山穀間亭亭玉立的海棠花,爛漫的日光映照著,潤秀卻又靈動,帶著盎然的生機。

甄玉棠眸子彎彎的,“我也喜歡我爹娘給我起的名字。”

她把手裡的油紙包遞過去,“對了,你還要再吃些糖塊嗎?”

“留著你吃。”阮亭握上甄玉棠的手,眸裡儘是柔和,有甄玉棠陪著他,他便不會不高興。

甄玉棠並未抽回手,看來阮亭情緒恢複了,看在他是個小可憐兒的份上,她暫且讓他握著她的手好了。

這日,張管家進屋稟告,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身量高大的郎君,“少爺,夫人,許大人過來了。”

郎君氣宇軒昂,劍眉薄唇,那一雙眼睛如寒潭般深邃銳利,正是阮亭的好友許淮。

許淮端詳阮亭一眼,拍了下他的肩膀,“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阮亭唇角噙著欣喜是笑,起身迎上去,“進來坐。”

兩人雖許久未見,卻時常往來書信,並無隔閡與陌生之感。

許淮看向甄玉棠,“這就是你的夫人?”

阮亭話裡含著笑意,“是。”

他轉頭介紹道:“玉棠,這是許淮。”

甄玉棠盈盈一笑,“終於見到許公子了,多謝許公子幫忙修繕宅子。”

許公子微微頜首,“阮夫人不必客氣,我與阮亭乃至交好友,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甄玉棠趕忙吩咐櫻桃上茶,又擺好糕點果子。

阮亭與許淮許久未見,想來有不少的話要聊,甄玉棠起身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許淮道:“昨日辦完差事,我回到許府,得知前幾日你們去了許府,我便過來了。這宅子是你夫人的宅子,怎麼,幾年不見,你這是準備吃軟飯了?”

阮亭知道他是在打趣,慵懶的出聲,“像你這樣沒有夫人的,想吃軟飯還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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