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一邊打量著甄玉棠,一邊心裡嘀咕著:阮夫人兩靨泛著紅暈,杏眸如秋波般漾著漣漪,一副不勝酒力、醉酒含春的模樣,看來,阮夫人沒有說謊。
她當然不能把酒壺留在這裡,“夫人,奴婢還要伺候其他夫人,就先下去了。”
甄玉棠沒出聲,冷冷看著她,目光透著攝人的威嚴,看得那個侍女直發怵。
那個侍女心裡慌起來,難不成阮夫人是知道了什麼嗎?不應該呀!
甄玉棠細眉微挑了挑,視線從侍女的臉上收回來,“去吧。”
不立即揭穿這個侍女是有原因的,留著她才能引蛇出洞。
那個侍女暗暗鬆了一口氣,急匆匆抱著酒壺離開。隻是被阮夫人看了一眼,就讓她慌了心神,阮夫人身上的威儀,和那些世家出來的夫人比一比也不差。夜長夢多,還是儘快解決掉這個酒壺,生得被阮夫人發現。
等這個侍女離開,甄玉棠衝櫻桃低聲吩咐,“ 平時就在廳堂外候著,你快去找他,就說那個侍女鬼鬼祟祟,讓他把侍女綁起來,待會兒帶到這裡。記得,還有那個酒壺,也一定要帶來。”
櫻桃沒有多打聽,聽話地按照吩咐行事。
櫻桃離開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甄玉棠突然一手捧著心,一手揉著眼角的穴位。
挨著她的柳夫人看過來,“玉棠,你怎麼了?”
甄玉棠虛弱的道:“柳姐姐,我難受。”
柳夫人關切的看著她,“你可是多飲了酒,這會兒酒勁上來了?來,我扶著你出去走一走,散散酒氣,待會兒再喝一碗醒酒湯就好了。”
甄玉棠繼續捧著心,聲音輕輕的,“柳姐姐,我方才隻飲了三四盞酒,並沒有多飲。我沒有醉酒,我全身用不上力氣,呼吸也有點困難,我感覺很不舒服。”
柳夫人神色認真起來,擔憂的過來扶著她,“玉棠,你這是怎麼了?”
甄玉棠有氣無力的道:“我也不知道,方才我還好好的,喝了那個侍女遞過來的兩杯菊花酒,我就開始不舒服了。”
“莫不是那酒裡有問題?”聽她這麼一說,柳夫人臉色一變,聲音跟著提高了幾分。
柳夫人本就是大嗓門,這一會兒無意識的聲音高了起來,席上不少賓客聽到了那句話,朝甄玉棠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做為今個的主家,陸夫人急急過來,“怎麼了,可是出什麼問題了?”
柳夫人隱晦的道:“陸夫人,玉棠說她飲了兩盞菊花酒,便覺得不舒服,看起來挺嚴重的,可能是那酒水有問題。”
柳夫人沒有挑明,可陸夫人也經過不少事情的,立刻就明白了那番話的意思,她正色道:“給玉棠斟酒的是哪個丫鬟,把她帶過來。”
陸夫人又急忙派人去請大夫,熱鬨的宴席被打斷,其他人麵麵相覷,不明白發生了何事。
陸夫人走過來,“玉棠,你怎麼樣,到底是何處不舒服?”
“夫人,其實我沒事,還要勞煩您幫幫忙,幫我做場戲。”甄玉棠傾著身子靠近她,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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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得了甄玉棠的吩咐,一路盯著那個侍女。那個侍女抱著酒壺七拐八拐,去到偏僻無人的後院,準備與溫如蘊身邊的丫鬟萱月見麵,趁機把酒壺還回去。
萱月為掩人耳目,不欲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孤身一人與那個侍女會麵。
這可好,倒是方便了平時,她不費太多功夫就把這兩個丫鬟綁了起來,不給她們通風報信的機會。
平時是男子,比姑娘家孔武有力,加之他跟著阮亭學會了幾套拳法,把兩個丫鬟綁起來,可謂是輕而易舉。
控製著萱月的掙紮,平時帶著她們回到宴席上,“夫人,為您斟酒的就是這個丫鬟,她一出去就鬼鬼祟祟地往後花園旁,還和溫小姐身邊的丫鬟偷偷會麵,恰好被奴逮到。”
聽到這話,陸夫人臉色一變,那個小侍女是陸府的人,怎會和溫如蘊有所接觸?
短短一瞬間,陸夫人心裡起了許多念頭,臉色不大好看,“讓溫如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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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蘊的席位在最裡側,其他賓客不願意挨著她,還當著她的麵毫不留情的譏諷她。
那些話殺人誅心,溫如蘊狠狠掐著手心,臉色陰沉,沒關係,她今個的目的是讓甄玉棠喝下九曲鴛鴦壺裡麵的酒水。等甄玉棠飲下了鳩酒,就算是有人懷疑她,也查不到她的身上。
她成了人人嫌棄、人人嘲諷的一潭臭汙水,她的名聲、她的清白、她的煊赫與富貴全都沒有了,她不甘心,是甄玉棠讓她落得如今這般境地,她要讓甄玉棠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教唆王娘子把不能受孕的香囊球放在甄玉棠屋裡,這件事情甄玉棠是知道的,她們倆已經撕破了臉皮,甄玉棠不可能原諒她。
既然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總該徹底有個了斷。隻有看到甄玉棠吃了苦頭,她的人生才不那麼可憐!
陸夫人身邊的吳媽媽過來,“溫小姐,請吧。”
溫如蘊露出恰到好處的不解,“怎麼了?”
吳媽媽沒有多說,隻是道:“席上出了一點問題,阮夫人身子不適,需要您過去一趟。”
聽到甄玉棠的名字,溫如蘊抑製不住的心跳快起來,陰沉的麵孔露出過分的激動,看起來有些瘮人。
甄玉棠身子不適,看來她的計劃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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