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啪——
薛成鈺合上了書。
他彎身解開了公雞腿上的繩子,提著大公雞,靠近徐禾的房間,卻發現門根本就沒關,“長樂珠玉”清冷的臉上一言難儘。
.....活到這麼大真是難為他了。
徐禾昨天是被凍醒的,今天是被嚇醒的。
吧唧吧唧嘴,突然吧唧到了一口雞毛,臭味熏得一批,嚇得他從床上滾到了地下,摔了一跤。
公雞得意地叫了好幾聲。
薛成鈺半蹲下身子,低頭俯視著徐禾。
天光微茫,過窗,打在少年挺拔的鼻梁上,他唇角微揚,眼眸冷淡:“睡得好麼?”
哈?
“還、還行。”徐禾撓撓頭,懵。
薛成鈺嗤笑一聲,站起來,把大公雞扔回徐禾懷裡:“真不知道你弄隻雞回來有何意義。”
徐禾低頭,與大公雞相視無言。後知後覺明白了事情始末。
他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樣,看著大公雞:“臥槽,雞哥你這也太沒用了吧,就在一個院子裡,你都沒能把我叫醒。”
大公雞:“.......”
艸尼瑪。
在去學堂的路上,薛成鈺突然問他:“你那雞是哪來的?”
徐禾本來在薛成鈺麵前就很安靜。今早整了那麼一出後,心裡不好意思,就更安靜了。乍一聽薛成鈺跟他說話,沒注意問題,撓撓頭:“啥?”
薛成鈺很有耐心地重複一遍:“你那雞是從哪來的。”
徐禾沒那臉說偷的,瞎雞掰扯了個原因:“就出去走了一圈,在草叢裡撿到了。看它可憐便帶回來打算養著的。”
他也不揭穿,順著徐禾的話:“半夜栓在外麵,你就這麼養它?”
徐禾撓頭的手就沒放下來過,他繼續扯:“這是隻野雞,把它困在房子裡,它就不叫了。公雞不叫了也就不是雞了,我們不能扼殺動物的天性。”說完他自己都覺得說的是什麼狗屁玩意。
薛成鈺看了他很久。
徐禾,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咧嘴一笑。
恰行過一叢隔院探出的杏花,風過,簌簌花雨落了滿頭。薛成鈺往前走,白衣無雙。伴隨杏花擦過耳邊的,還有他一句冷淡的:“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