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笑了,眉眼蘊著幽幽火光:“你行,居然最後,顧忌起了你那點父子情。”
蘇付同一臉驚恐。
步驚瀾一秒都不想在這裡呆,玉色衣袍拂過門檻,他冷聲道:“蘇雙戌,今日不死,也得死。”
*
......季行之的血玉。
昭敏扶著窗,想了很久。
她知道這玉佩的由來,季行之幼年的事她都快倒背如流。
冬至時期的一場大病,讓他從地府走了一遭,幸得此玉活出鬼門關。從此日日夜夜不離身,珍之若命。季行之說,這血玉救了他的命。
那麼若是沒了,他會怎樣呢。
她轉過身,重新將視線落到了木盤裡的紙上,展開紙,上麵是季行之的字跡。
約她相見。
昭敏笑出聲來——是誰想陷害她,弄出那麼拙劣的理由。
那是季行之啊,風光霽月堂堂正正的君子,對她所有舉止都合乎禮數都不進一步地季行之。
怎麼會那麼唐突,那麼孟浪,約她出去呢。
她將紙慢慢撕碎,垂下的眸卻怔怔看向手裡的玉佩。
血玉流轉光波,映在她潔白掌心。
重且炙熱。
昭敏閉了下眼。眼前掠過一幕幕,長街飛花,青山覆雪,迎客石、梅花傘。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到底,不得不去。
但,絕不孤身去。
*
徐禾被長公主拉著留下。說稍後會有花宴的重頭戲。眾人聚一堂,由占星殿和大昭寺的一些師傅,一起為皇後娘娘祈福。眼睜睜見著花宴都快結束了,還是沒抓到蘇雙戌的把柄,徐禾麵上不顯心裡急,勉強地朝他娘笑一下,如坐針氈。最後還是找著機會溜出去了。
他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優柔寡斷。
這山野間,到處都是絕壁山崖,想要致蘇雙戌於死地很簡單,也沒人知道是他乾的,不會連累到爹娘。
徐禾越想越覺得是個理。
他剛下了決心,打聽著蘇雙戌的事,出寺門,卻在很長的上香的隊伍裡,看到南冥書院一群人。徐禾換了男裝,他們一時還沒認出,走過他身邊時。
一群人賊眉鼠眼笑嘻嘻討論著什麼,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事。
“乾脆就餓死他。”
“真以為巴結上京城貴人我們就奈何不了他了。”
“哈哈哈還上上簽,我看是下下簽吧!”
為首的洛公子折扇一收,春風得意,眼見徐禾,猛地就折扇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