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為自己掙紮,弱弱地:“也沒有……”
“那你能乾什麼?”
“我可以幫你分析周圍人的情緒,對您是惡意是好意是厭惡是喜歡,這能規避很多不必要的風險。我還能在你睡覺的時候,幫你看察周圍,防止居心叵測的人占便宜,畢竟我們AI是不用睡覺的。”
徐禾看它像個可愛的人工小智障:“謝謝,不過我不認為我會遇到一見麵就上來打我的人,或者趁我睡覺占我便宜的人。”
係統一噎。
徐禾又道:“製作你的人是誰?”
係統:“問、問這乾什麼。”
徐禾微微笑:“沒什麼。”
係統瑟瑟發抖。它現在知道,為什麼當初開發者不讓他接觸徐禾太久,布置任務什麼都是來去匆匆了。
因為即便把徐禾現代的記憶抹去,等時間越來越長,他心智漸漸恢複,那種鋒芒和難對付,就越發明顯。它還是個剛開發一年的小寶寶,對著當初一臉懵逼的嬰兒徐禾都要討價還價個半天,彆說現在這個好像有點醒過來的人了。
係統決定閉上嘴巴。
真的被套路出機密,這個世界結束,它回去就要被回爐重造。
徐禾越發確定了自己不是個普通的大學生,甚至穿越前,在遊戲裡說騷話都仿佛是扯淡,他對AI並不陌生,有錢又帥,男神無誤了。
隻是現在又帥又有錢的男神依然在為任務煩惱著。
目光一瞥,徐禾看到旁邊的盒子,打開,裡麵是一副精致絕倫的刺繡,繡著牡丹鳥雀。
雙麵繡,色彩素雅。
徐禾要去燕地,必須得長公主同意,現在不能惹她生氣。
斟酌很久,徐禾還是送禮上門了。
江夫人對他的到來表示非常歡喜,讓他在客廳裡等,吩咐仆人喊小姐出來。沏茶的時候,笑意都漫上眼角,道:“這麼多年,京城中也是很少看到你了。”
徐禾恭敬有禮接過,寒暄兩句,笑了一下。
江夫人特意安排他們單獨走一段路,江府的後院,橫在池上的橋很長,東拐西拐,曲曲繞繞隱在蓮葉田田裡。
江詩畫氣若幽蘭,恬靜溫柔,青色羅裙,薄紗依依。
她是個笑起來就會讓人很有好感的女孩。
徐禾根本就不會和女生打交道。
江詩畫說:“我小時候見過你。”
徐禾一愣:“什麼時候。”
江詩畫雙眼一彎:“你被迫穿女裝行於街上那一日。”
徐禾很尷尬,卻隻能一笑。
江詩畫的手漂亮小巧,彎身想要摘取池中央亭亭長出的微紅的花,卻夠不著。
徐禾幫她,輕而易舉摘到了,遞給她。
江詩畫垂眸,清幽溫婉的容顏帶了絲笑,她說:“那一日我遇到了些不愉快的事,挨了板子挨了訓,心情特彆差。聽到人吵鬨的聲音,就掀起車簾往外麵看,看到你正在和長公主說話。你其實沒有笑,隻是身上石榴紅裙太豔,眉眼冷淡煩躁,也叫人覺得世界明媚起來。”
徐禾:“……”
係統:“哦豁,宿主,她要向你表白了。古代的女子都這麼坦率的麼。”
徐禾臉上微僵,心裡懟係統:“你個AI你懂什麼?閉嘴!”
係統:“……我可以幫你分析她的情緒,江詩畫嘴裡誇著你,內心其實毫無波動。”
徐禾:“哦。”
江詩畫微微笑,膚白貌美,睫毛軟而長:“一見你我就開心起來,令人費解又令人歡喜,也是因為你,從此我再也不敢穿紅。”
徐禾心裡歎氣,這姑娘情話怕是滿分吧。但他注定要辜負了,徐禾停下腳步,開口:“江小姐,我……”
江詩畫拿花指他,眉眼儘是女兒嬌俏,笑道:“我知道,我不妄求的。”
徐禾頓了頓,如實說:“是我娘叫我來的。”卻不是我的意願。
江詩畫提著裙跨過池邊緣的木樁,青裙剪裁春風,她上岸後,轉過身來,清麗如風如蓮如雨後山巒。
這一個轉身,讓徐禾一愣。
係統說:“??!!”它忍著震驚,對徐禾說:“宿主,你最好不要對這個世界的人心動,或者產生情感。”
徐禾慢吞吞在心裡回:“我也是個男人,看到漂亮的有氣質的女生,欣賞一下不可以?”
係統:“……總之,不可以。”
徐禾嗤笑一聲,他從來不相信一見鐘情。
巧的是,江詩畫很相信。
但是她不能。
江詩畫說:“有你陪我走這一路,我很開心,也不枉費我這些日子頻頻在長公主麵前表現賣乖了。”
徐禾不知說什麼。
江詩畫道:“琴棋書畫詩酒花外,你是唯一讓我感興趣的人,但是這種興趣和歡喜,並不足以讓我嫁給你,當然,徐公子無意娶我。”
江詩畫道:“如果我和你都不能成眷屬,那麼和彆人也無可能。孤獨終老,伴詩伴花,”她笑起來,眼中釋然:“這麼說,小時候飛回我手裡的紙鳶沒錯,那個小和尚啊,歪打正著了。”
徐禾:“……???!!!”
他極力克製自己不要露出震驚表情。
“一個小和尚說能算出我的如意郎君,要我放飛風箏,在院子裡,砸到誰,誰就是良人。”
“隻是那日風向不好,風箏回到了我自己手上。”
徐禾克製住震驚和抽搐的臉,裝出驚訝和憐惜的神情:“……嗯。”
江詩畫笑起來:“我小時候大哭大鬨過,覺得餘生一人未免太寂寞。爹爹安慰我,說那和尚一派胡言,他已經派人去揍那小混蛋,要他收回話了,我才破涕為笑。可我長大,發現餘生一人,也自在清淨,好過後宅的紛紛擾擾,勾心鬥角。”
“也許,那飛回我手上的風箏,真的就是宿命。”
徐禾:“……”
混沌鋪那個小和尚,挨得幾頓打,絲毫不冤。
徐禾把江詩畫的事說給不知聽了。
占星殿內,風光霽月的下任國師,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徐禾道:“風箏砸到誰誰就是良人,你用腳趾想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