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2 / 2)

和寧夫人送了國主離去,回到內殿,見辛野裳冷著臉,一言不發。

夫人是個何等聰明的女子,興許宮內乃至天下都沒有人比她更懂容均天的心思。

其實從當初容世子進西都,在宮內見的第一眼,和寧夫人就傾心於容均天,這才招致容怡公主的毒手摧殘。

她本以為一生已經毀了,誰知柳暗花明,此生她竟還有到他身邊的福氣,莫說是做枕邊人,縱然是能端茶送水,她也是心滿意足。

可和寧夫人心中清楚,若不是辛野裳之前仗義冒險相救,她豈會有命等到這一切?

她鐘情於容均天這是無可否認的,但她欽慕愛敬“安國公主”,更也是無可否認。

倘若容均天看上的是什麼彆的女子,她一定會傾儘全力叫他得償所願,但……

這倒不是因為和寧夫人覺著容均天喜歡自己“妹妹”天理不容,事實上,以她的聰慧,早就看出辛野裳不是真正的容時晴。

何況容均天也並沒有很瞞著她,一來和寧夫人儼然是他的心腹死忠,二來,西川已經是完全屬於他的了,就算事情泄露,他也有能力擺平一切。

可眼下隻是辛野裳不願意,如果她願意,容均天必會立刻恢複她的身份,那空著的王後之位,仍是非她莫屬。

容均天知道辛野裳明白,但她還是不肯對自己假以顏色。

他心裡的刺漸漸成了眼底的火,隻是還控製著未曾燒起來。

和寧夫人陪笑:“國主命人去南邊傳少將軍,本是好事,何況這些日子看殿下動輒茶飯不思心神不屬,若是少將軍回來,至少能夠解解煩悶。”

辛野裳不願為難她,可也不願跟她多談辛重光的事,隻道:“過兩日,我想去一趟襄城,不至於悶到哪裡去。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想來國主不會很攔著。”

和寧夫人欲言又止,隻仍笑說:“傷雖已好了七八分,但不可大意。”說到這裡她臉上的笑都斂了些:“之前給殿下上藥,發現殿下身上……哪兒是個金枝玉葉的樣子,彆說是那個,就算是我們這種低賤人,之前常常被主子鞭笞的,也未必有那些傷,看著真叫人……”

剛要掏帕子,突然想起什麼,和寧夫人便以袖口拭了拭眼角。

她想到先前親眼目睹的少女玉一樣**上的那些本不該存在的新傷舊痕,猙獰可怖,觸目驚心,簡直令人發指。

連心都顫了起來,和寧夫人眼圈泛紅,小心地握住辛野裳的手:“殿下,你到底是個女孩兒,多珍重些自個才是。”

辛野裳聽出她語氣裡的關切,滿不在乎地笑道:“罷了,我也很少把自己看做女孩兒。”

和寧夫人啞然,半帶嗔怪地:“這是什麼話呢。”說到這裡她本該順勢提提“嫁人”或者“終身”的事,可是麵對眼前的這位“主子”,她實在不敢用那些言語來玷辱她似的。

和寧夫人吞了口唾液:“殿下,心中難道……就沒有喜歡的人嗎?”

辛野裳怔住。

她望著和寧夫人,下意識地覺著對方是不是要給容均天做說客。

和寧夫人卻謹慎地:“我指的,不是國主。”

辛野裳愕然,突然,她意識到什麼,和寧夫人是個極有心機懂分寸的,無緣無故她不會說這種話。

辛野裳不由問:“你……是知道了什麼,還是聽說了什麼?”

和寧夫人麵帶難色,她回頭看了眼,方才她跟辛野裳進來之時,就已經把人都打發出去了,可還是不放心。

“我、我隻是猜的。”

“猜?”辛野裳盯著她:“是不是允和哥哥跟你說了什麼?”

和寧夫人搖頭:“國主從不對我提這些話。隻是……從上次殿下回宮,我就時常覺著您好像在記掛著什麼人。”

辛野裳的眼神有點恍惚。

在她心底,在東明城黃府的那個人影像是一片雪花似的飄落,可並不曾落在爐火上,而是落在她心裡的那道傷痕上,又冷又疼。

辛野裳啞然失笑:“原來是這樣,嗬,你多心了,我才沒有什麼……”她不想再說,隻歎了口氣。

這時侯,善於察言觀色的和寧夫人本該離開了。

她緩緩起身,將走之時,又猶豫著止住腳步。

“殿下。”手攥緊了些,摸摸索索向自己衣帶之中尋了一物,她小聲:“殿下,可記得這個?”

辛野裳轉頭垂眸,見她手中握著一張疊的很小的紙似的:“這是什麼?”

和寧夫人神情一滯:“殿下真不記得了?”

辛野裳皺眉:“莫非是誰寫的東西?你為何總問我?”

和寧夫人咬了咬唇,把東西遞向前:“殿下還是、先過目吧。”

辛野裳半信半疑,接過來打開看了眼,上麵隻寥寥兩行字,卻看的她心頭發寒。

“這是哪兒來的?”她的手在發抖,聲音變得嚴厲,瞪向和寧夫人。

和寧夫人的臉上卻浮現一絲怪異的苦笑:“殿下,這是你親自所寫,親手交給我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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