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魯夫人說到這裡,其實是以為眼前小娘子不願意賣配方,她也不強求,即便是跟許小娘子合夥做這個葡萄酒的營生,對她來說,前期不可能鋪得太大,大概每年也就增加個一二萬兩的銀子,她並不缺這一二萬兩的銀子,她是想著小娘子不願意把配方賣給她也無妨,她不是那種強買強賣的人。

但如果小娘子願意,等明年她就給場地和人手,可以讓小娘子多釀些葡萄酒,兩人都有得賺。

總之這門買賣還是得看許小娘子的意願。

等到明年,魯夫人真跟許小娘子合起來做了葡萄酒的營生,在源寶鎮最近的一個村裡買了地,蓋了作坊,釀葡萄酒隻要能夠遮陽的位置就成,等手底下的人開始幫著摘洗葡萄最後到封壇,許小娘子都沒避開她的人。

也的確避不開,這葡萄酒釀製方法看起來實在太簡單。

也就有人起了私心,偷偷自己試著釀製起來,等到二次發酵後,釀出來的葡萄酒味道要麼過甜要麼過酸,或者澀口得很,要麼就是味道普通,根本無法釀出許小娘子這個葡萄酒的味道。

魯夫人這才相信,原來不是許小娘子不肯賣方子,而是旁人真的用同樣的方子也無法釀出這等美味的葡萄酒。

後來魯夫人還把私自偷釀葡萄酒的手下給發落了。

這些自然都還是後話,現在魯夫人還等著眼前的小娘子回她的話。

對許沁玉來說,有銀錢自然要賺。

她自然很爽快的同意下來,又跟魯夫人商討具體事宜,比如後續工坊的建蓋,還有人手的安排跟釀出來葡萄酒的分成等等。

這話都沒有周掌櫃跟成哥兒風哥兒他們插話的餘地,都隻能默默坐在旁邊等著。

周掌櫃才發現哪怕許小娘子年紀小,卻已經可以獨當一麵,廚藝還如此了得,就連跟魯夫人談生意都一點也不怯場,侃侃而談。

就連魯夫人都有些驚訝,眼前小娘子才十幾吧?同她談起生意來比許多世家大族的族長都要老道,方方麵麵都思慮得很清楚。

最後兩人商談的結果是,工坊跟人手許沁玉不插手也不管,采摘葡萄洗葡萄,這些雜活也無需她動手,她隻管抽空時去把葡萄酒跟糖的比例配好,什麼時候讓人裝壇密封,還有後續第一次發酵的時間她來把控。

甚至釀製葡萄酒用的酒壇和裝瓶的酒瓶所需銀錢,也無需她出,就連糖的本錢也是魯夫人出。

總之就是她出個人,前麵動動手分配下葡萄跟糖的比例,後期動動鼻子看看什麼時候可以分瓶發酵。

葡萄酒按照一兩銀子一斤的價格賣給魯夫人,至於魯夫人是怎麼打開銷路,運往何處,賣到什麼價格,她都不會再管。

談成這樣已經是半個時辰後,魯夫人笑道:“真真是沒料到你這樣一個十來歲的小娘子有如此口才,同我都能侃侃而談,我竟還同意下來。”

魯夫人原本是想著她出工坊人手,她的人幫著乾雜活,但剩餘釀葡萄酒的酒壇酒瓶還有糖的本錢都歸許沁玉出,差不多就還是按照現在這般,也同樣以一兩銀子的價格來買下葡萄酒。

現在結果卻是許小娘子隻用出個人,什麼本錢都不用出。

許沁玉笑道:“即便我什麼本錢都不用出,但我同魯夫人保證我隻會同您定下契書來做葡萄酒的營生,再不會同其他人來做這個營生,而且哪怕以後葡萄酒有人效仿,也絕無這般味道,所以魯夫人不虧的。”

何止不虧,魯夫人不會把這些葡萄酒賣得太便宜,肯定會運往其他富饒的州城,翻個幾倍去賣,賺得隻會比她多。

魯夫人笑道:“那就先寫下契書。”

其實刨除所有成本還有人力,她把這些葡萄酒運往富饒的地方去賣,賺得是比許沁玉多,可操心的事情也很多,光是運往各處富饒的路上都還得請鏢局來護送。

她又是商人,想要賺得更多自然就去壓榨對方,這也是商人的秉性,也是覺得對方隻是出個人,甚至把葡萄裝壇這種事兒都不用,實在太劃算了些。

隻不過她還是被眼前這位小娘子說服了。

說實話,這個生意,最賺的還是許小娘子,什麼都不必操心。

魯夫人讓丫鬟取來紙筆,寫下契書,自然,契書上還寫明了許沁玉之前說的這些,隻同魯夫人做這個營生,還包括後續葡萄酒的味道都需得魯夫人滿意,若味道有變,魯夫人可以同許沁玉要賠償等等。

簽下契書,魯夫人笑道:“時辰已經不早,許小娘子同周掌櫃還有兩位哥兒留下吃個暮食?”

許沁玉笑道:“談了這樣一樁大生意,該我宴請魯夫人才是,隻可惜今日的暮食還不能陪魯夫人一起,我還得回源寶鎮,不然到了時辰就要封城,家裡還開著食肆,明兒天不亮都得忙起來。”

魯夫人方才從周掌櫃的話中就知許沁玉會做吃食,但沒想到她竟還開了食肆。

“沒想到許小娘子小小年紀竟開了食肆,果然是年少有為。”

這話自然也是客套話語,魯夫人也無法料到許沁玉的廚藝就跟她釀的酒一樣,讓人回味無窮,等到來年去源寶鎮時她才嘗到許沁玉的手藝,自是驚豔加上後悔,後悔沒早點來源寶鎮見見許小娘子。

等許沁玉和周掌櫃離開後,許沁玉跟周掌櫃道謝,說要不是周掌櫃,她也不會認識魯夫人,還談下一筆這樣大的生意。還打算把這兩千瓶葡萄酒的傭金給周掌櫃,大概是八十兩銀子,周掌櫃哪裡肯要,說許小娘子願意教大慶的那些吃食,已經算是大慶的師父,還讓大慶可以在客棧做這些吃食,他跟大慶都是感激不儘,自然不能收這銀子。

最後許沁玉也沒強求,回了客棧後,又跟周大慶說了說炒菜燉菜燜菜蒸菜的一些技巧和調味的方法,周大慶有廚子的底子,慢慢琢磨的話,這些對他是很有用。

已經差不多未時末,許沁玉跟成哥兒和風哥兒啟程回源寶鎮。

次日,魯夫人派人來了源寶鎮一趟,正好是吃朝食的時候,許記食府門口有人排隊。

來提貨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身姿魁梧,長得也儀表堂堂,濃眉狹長的眸,就是不怎麼愛說話。

還是成哥兒接待的他,知道這人叫甄武,是魯夫人手底下商隊的領頭,不苟言笑。

甄武先把許記食府這邊的葡萄酒都搬到馬車上,成哥兒說道:“桂花巷那邊還有兩批貨,其中一批還需要在發酵八日的時間才可以開封,一會兒甄鏢頭隨我去提貨時,我再同甄鏢頭說是哪一批,稍微注意下,回去再放上個八日就成了。”

甄武把兩千兩的銀票交給成哥兒,成哥兒回後廚交給許沁玉,許沁玉讓他領著人過去桂花巷搬酒。

商隊來了差不多七八個人,過去桂花巷搬東西時,有人忍不住喊,“老大,咱過來還沒吃朝食呢,這許記的朝食聞著好香,要不咱們就在這裡吃?”

甄武看了眼排隊的食客們,說道:“先去搬酒,等會兒找其他地方吃。”

成哥兒也沒辦法,這會兒是最忙的時候,排隊的食客又多,都拿著牌號,也不好從後廚取吃食給他們,七八人吃,看他們食量還挺大,能把後廚現在準備的一半東西都給吃得七七八八,其他食客會等上太久的。

這些漢子們撓撓頭,想要再說些什麼,甄武已經坐上馬車趕著馬車離開。

其他人也隻能無奈跟上,他們哪裡是想吃其他食肆跟食攤上的朝食,就是覺得這許記的朝食聞著也太香太勾人,想要嘗嘗看,但食客太多,頭兒也讓他們走,隻能跟上走人。

成哥兒帶著他們過去桂花巷,把裴家和聞家存放的酒都搬上馬車,甄武才帶著人回饒州城。

魯夫人見到甄武,開了一瓶葡萄酒讓他嘗嘗,甄武直接捏著白瓷小酒瓶,將裡頭的葡萄酒一飲而儘。

魯夫人無奈道:“你這可真是牛嚼牡丹。”

甄武說,“酸甜口味的,是你喜歡的味道。”

他喜歡烈酒,但他喜歡的人卻是身嬌肉貴,嬌軟得很。

魯夫人忍不住看他一眼,最後歎口氣,“你這是何必。”

她當初在石家的那種情況,石陵的死同她是沒有半分關係,哪怕她後麵願意跟石陵過日子,但再也沒跟石陵同過房,她並沒有原諒石陵,隻是不知以後該如何,想著先住在石家,看看以後作何打算,沒想到石陵自己也倒黴,不到半年,跑商路上出意外死了。

石家的商隊主要是石陵管著。

石陵一死,石家其他人自然就想霸占商隊同這幾年石陵手裡頭的生意。

她一介婦道人家,就算是魯國公的女兒,可魯國公府距離饒州城上千裡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也無法跟石家人爭什麼,要不是甄武出麵幫她,恐怕石家連她的嫁妝都不想還給她,還想把她趕走。

甄武比她還小兩三歲,在商隊裡說話卻很有分量,甄武帶著願意跟他的人幫她在石家鬨了一場,拿回了嫁妝,還有石陵手頭上大部分的營生也歸了她。商隊也一共分二,甄武帶一半人跟了她,剩餘的人跟了石家,甄武又設了一計,也讓那些人同石家人因為利益起了紛爭,商隊離開石家,石家連商隊跟營生都沒了,還有甄武暗地裡打壓,石頭人遭受不住,離開饒州城,她才能過上現在的日子。

魯夫人其實一直知曉甄武對她的心思,在石陵還沒死,她還不知石陵人品前。

當初她還懷著身孕,就見過甄武,他看她的目光就跟狼似的。

後來甄武幫了她,她也跟了他。

這些年,甄武幫著管著商隊和生意,所有賺來的銀錢也都在她名下。

甄武同她在一起十來年,他既不娶妻也不納妾,隻有她一人,她也說過兩人算了,讓他另娶,她難產傷了身子,無法再生養孩子,這輩子也不想再嫁,但甄武每次都不說話,隻是深深看她一眼生氣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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