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2 / 2)

她撿了一碟子柿餅過去廚房,遞給裴危玄,“四哥嘗嘗看,這是用山上的野柿子做的柿餅,這兩日剛上霜,能吃了。”

眼前的柿餅金黃透亮,都能夠瞧見裡頭甜蜜的果肉。

裴危玄拿起個柿餅,還沒吃都能聞見香甜的氣息,捏著軟軟糯糯,入口後,表皮也很糯,卻還帶著一絲絲的脆,咬開口,裡頭的果肉仿佛是流入口中,果肉就是糯軟和甜,唇齒留香。

裴危玄眉峰微動,讚道:“甜糯軟,甜而不膩,很好吃。”

他以前以為自己不喜歡吃甜食,但自從吃了玉娘做的甜食,他才知曉不是自己不喜歡吃甜食,而是其他人做的甜食不太行。

玉娘做的甜食,味道剛好,甜而不膩,哪怕是這種已經有些甜的柿餅,吃起來也不會膩口,隻會唇齒留香,口中全是甜甜蜜蜜的味道。

裴危玄一口氣吃了五個,許沁玉沒讓他多吃,柿餅吃過還是容易積食的。

許沁玉自己也嘗了個,甜糯糯的食物吃起來心情都能變好。

聞氏也起了,來到廚房見到裴危玄,也驚喜道:“玄哥兒回來了。”

裴危玄喊了聲娘,許沁玉也撿起個柿餅遞給聞氏,“娘,柿餅好了,娘快嘗嘗,好甜好糯。”

聞氏一嘗,果然是好吃,玉娘做的東西就沒不好吃的。

吃過柿餅,聞氏想到德昌侯府三房給玄哥兒的信,就把這事兒跟玄哥兒說了說,“已經快兩個月,信我還放在箱籠裡,我去拿過去,玄哥兒你自己瞧瞧。”

聞氏回房取了那封書信過來廚房遞給裴危玄。

裴危玄接過書信,信封上連署名都沒有。

裴危玄甚至沒有拆開看,直接丟在灶台裡,剩餘的炭火卷起書信邊角,火焰漸漸吞噬掉信封和裡頭的信箋。

聞氏忍不住問,“玄哥兒不怕裡麵是什麼重要的內容嗎?”

也是因為這個,她才把信一直留著。

裴危玄道:“不是重要的書信。”

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重要的信件,甚至很有可能是許沁惠給他寫的書信。

當初大兄出事,他也被關押起來,許沁慧和德昌侯府三房避他如避蛇蠍,現在突然給他寫信,定是侯府發生什麼事情。

但侯府唯一出變數的就是許沁慧。

哪怕許沁慧悔婚,然後讓玉娘嫁過來的事情推到德昌侯老夫人的頭上,但裴危玄心裡很清楚,此事是許沁慧求去宮裡,勾搭上新帝才讓新帝寫下詔書。倒不是他了解許沁慧,而是他太了解新帝的性子,新帝重美色,喜歡溫柔鄉,不管是德昌侯老夫人或者老夫人宮裡相熟的那位老太上妃都不可能讓新帝寫詔書,唯有一個原因,新帝貪圖許沁慧美色,那按照此番,許沁慧也該處心積慮入宮給新帝做妃子。

可許沁慧一年半年前該入宮選秀,出了事,傷了臉和腿,並沒有入宮給新帝做妃子。

黑甲侍衛一直又打聽京城裡麵的情況,所以京城裡發生的事情他全都知曉。

許沁慧的斷腿和傷的臉也過於巧合,顯然是故意為之。

那麼最大變數就是許沁慧。

是什麼讓她改變了主意,不再進宮做妃子享榮華富貴?甚至還寫信同他求和?裴危玄垂了眼,伸手敲了敲桌沿。

許沁玉見四哥一下子就把三房送來的信給燒掉,還有點可惜,她其實很好奇到底是三房的誰給四哥遞了信。

不過燒了也就燒了,三房來的信,肯定不安好心。

許沁玉沒可惜多久,她早上剛過去食肆那邊,也收到德昌侯府三房的書信。

還是上次還給四哥送信的中年男人,顯然男人認得她,親自把信交到她手中的。

這會兒裴危玄也在,中年男子見到裴危玄,朝著他拱拱手,低聲說,“見過四殿下。”

喊得是四殿下,而不是新帝封的豎王,可見心思的變化。

裴危玄甚至沒搭理他,中年男人也不惱怒,恭敬道:“四殿下可收到三姑娘的信?”

旁邊正扒拉著信的許沁玉聞言,瞪大了眼,給四哥的信竟然許沁慧寫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

許沁慧不是處心積慮才讓原身替嫁,恨不得跟四哥撇清關係,現在怎麼又給四哥寫信了?

她平日給二房的家書,根本沒提過三房,爹娘那邊也從來不跟她說三房的事情,所以她都不知道許沁慧還在家裡,沒進宮給新帝做妃子。

許沁玉這會兒拆信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豎著耳朵聽四哥跟中年男人說話。

她不認得中年男人,但他給三房跑腿,應該是許沁慧或者三房老爺許曙平的人,還是不被人知的心腹。

裴危玄眉目冷淡,沒有回男人的話。

中年男子看了許沁玉一眼,才低聲說,“二姑娘,當初讓您嫁給四殿下的事情並不是三姑娘所為,是老夫人去宮裡求的,三姑娘一直很自責,頭一年她也無顏麵對您和四殿下,纏綿病榻一年,因為自責,宮裡頭選秀,三姑娘還特意傷了臉和腿,避開了選秀,沒有進宮做妃子,也是這幾個月,三姑娘覺得不該如此縮著,要同二姑娘和四殿下說清楚,才讓我分彆給殿下和二姑娘送了信。”

許沁玉臉色古怪,這話她才不信呢。

那可是新帝下的詔書,一個幾十歲的老婆子哪有那麼大本事讓新帝下這種會被文官參奏的糊塗詔書?

見二人還是不說話,中年男人又忍不住問,“殿下可收到三姑娘的書信了?三姑娘在信中同您道歉,還說若殿下願意,她甚至願意換回二姑娘,留在邊陲照顧皇後六公主七皇子和小郡主。”

裴危玄淡聲說,“並未看過,燒掉了,也請府中三姑娘自重,我的妻子是玉娘。”

聽他如此正色說妻是玉娘,許沁玉不知為何,心裡跳了下,有些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撓了下她的心間。

可下一瞬,許沁玉想到她並不是真正的玉娘,隻是個冒牌貨,不由抿了下唇,心裡頭悶悶的。

她占了原身的身體,原身才是四哥的妻子。

所以她並不是,也隻會是四哥的妹妹。

中年男子有點不知道要說什麼,隻寒暄兩句,見殿下跟二姑娘都不理他,才離開的。

等人離開,許沁玉跟裴危玄說了聲,去了廚房做朝食。

不過她還是先把許沁慧給她的信拆開看了看,許沁慧給她的信跟方才男子說得差不多,先是道歉自責,也說她要是不喜歡四殿下,還喜歡宋秉兼,自己願意幫忙傳這個話給宋秉兼,許沁慧也願意來邊陲替她照顧四皇子一家,還鼓勵她追求自己的幸福,說她可以先在邊城開食肆,等以後說不定會有機會跟宋秉兼見麵。

宋秉兼?

許沁玉轉了下腦瓜,終於想起此人是誰。

原身沒跟著流放前喜歡過一個寒門子弟,就是這個宋秉兼,差點談婚論嫁。

原身那會兒跟許沁慧關係不錯,有什麼心事也會跟堂妹說說。

腦子裡回想了下宋秉兼的麵貌,倒也有副不錯的皮囊。

但是現在宋秉兼關她什麼事兒?

即便她還是原身,這個許沁慧慫恿原身等一個京城裡兩年都沒給原身寫過一封書信的渣男,既是兩情相悅,原身流放後,宋秉兼卻一封信都沒給原身寫過,不是渣男是什麼。

許沁玉看完信,忍不住嘀咕了句‘什麼玩意,一點好心都不安。’

說完就把信給扔進灶台下麵燒掉。

她也沒打算給許沁慧回信,等下次給爹娘寄信時,還要讓爹娘提防下許沁慧。

總覺得許沁慧怪怪的。

外間的裴危玄卻已經差不多猜出點什麼。

許沁慧怕是已經知道將來會發生的事情。

隻是不知她是夢見,還是經曆過一遭,亦或是跟玉娘一樣被異魂占據身體後。

想到這裡,裴危玄滿目都是濃鬱陰沉的殺意。

要是同樣都是被異魂占據身體,裴危玄隻想護著玉娘,卻恨不得立刻斬首許沁慧,隻怕她的異常會影響了玉娘。

燒完信,許沁玉就沒再把許沁慧給放在心上。

吃過朝食後,食肆的客人都走了,店裡恢複清閒,四哥一上午都沒離開食肆,待在後院幫忙。

這會兒清閒下來,許沁玉把已經上好霜的柿餅搬了來,讓功哥兒幫著賣。

雖過了朝食時間,但西街這邊集市上還有不少人閒逛,加上附近做各種小營生的小商販,熱熱鬨鬨,見許記門口桌上擺著個畚箕,畚箕裡麵放著一塊塊色澤金黃透亮的東西,看著想餅又像糕點還有點像蜜餞,不少人都聚了過來。

因為他們都知許記新出的吃食不會讓人失望。

特彆是這種擺在門口賣的,價格通常都不貴,他們也吃得起。

功哥兒立刻道:“香甜軟糯,一咬就流心的柿餅,五文錢一塊,數量不多,先買先吃,今日就兩畚箕的量,後買可就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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