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2 / 2)

所以等說開後,她肯定會搬出去,平日也就逢年過節的當做親戚來走動走動。

現在四哥又出門了,也來不及說。

罷了,等四哥回來再說吧。

…………

而正月十五,嶽為民終於從饒州城回了。

回到冬家後,他還是心不在焉,都沒發現冬氏的異常。

冬氏看著眼前的丈夫,心裡發冷,麵上也是冷冰冰的。

嶽為民沒注意到妻子的異常,隻是問道:“騫哥兒了?這會兒都已經快酉時末,他怎麼還沒回來?那許記的東家都快把他當個騾子使喚,說是教他做菜,可平日也不見他做幾道從許記學來的菜給我們嘗嘗看,都不知那小廚娘是不是真心實意教他,還是忽悠他忽悠咱們,等騫哥兒回來,讓他過去小廚房,我考考他,看他在許記學的到底如何。”

他說完,見冬氏不說話,抬頭就見妻子很奇怪的望著他。

“夫人?”嶽為民有些奇怪,他一時也沒多想,不知家裡人早知他在外頭的情況。

“恩,等騫哥兒回來再說吧。”冬氏的語氣也是淡淡的。

嶽為民恩了聲也沒再說話,躺在貴妃榻上準備歇息歇息。

冬氏突然說道:“你才回來,要不要過去看看席哥兒,他也很掛念你。”

嶽為民嘟囔一句,“有什麼好看的,席哥兒都多大了,我才回來也累得慌,讓我歇會兒。”

冬氏冷笑一聲,果然,他連跟了他姓氏的席哥兒都不是真正愛著的,他覺得席哥兒也有她的血脈,隻要沾染上她的血脈,會讓他忘不掉自己是入贅冬家的事實,讓他心中自卑不已,他愛的隻有柳娘給他生育的孩子。

冬氏又淡聲說,“既然累得慌,明年過年就莫要回去祭拜二老,或者讓兒子女兒都跟你一起去,兩個兒子都大了,也能幫你不少忙。”

“不用,不用。”嶽為民身體一僵,說道:“路程遙遠,特彆是俞姐兒,她自幼嬌生慣養的,哪裡受得住這個苦頭。”

冬氏這才沒繼續說話,隻是又冷笑了聲。

沒多大會兒,冬騫從許記回來,見到嶽為民,他的心緒也很複雜。

嶽為民見到長子,說道:“騫哥兒回了,走,現在過去小廚房,你做兩道許東家教你的菜給我瞧瞧,讓爹看看她是不是真心實意的教你,咱們才是你的親人,不會坑你的,萬一那許記的小廚娘就是想找個勞力,不好好教你,爹可不會放過她。”

也怪不得他著急,他本來打算去年的年底就跟冬氏和離,隻是沒想到兒子去了許記,他又有些惦記著許記的菜譜跟配方,所以才耽誤下來,他現在隻想快些把許記的幾種增鮮的調料的配方弄到手,不弄到那些菜譜的配方也無妨,隻弄到幾種增鮮的調料就成,他覺得許記的吃食美味,同那調料很大關係,等拿到幾味調料的配方,他就能跟冬氏和離,他不想繼續等下去,等兩年後騫哥兒離開許記,才把配方弄到手,太久了,他隻想儘快帶著柳娘和他的孩子去京城,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留在源寶鎮和東來居一天,他就記得他是入贅冬家,滿是屈辱。

冬騫麵色複雜,問道:“父親,你怎麼能如此對待我跟娘?”

嶽為民一臉茫然,“騫哥兒,你在說什麼?我隻是讓你把從許記小廚娘哪裡學……”

都到了這時候,他竟還惦記著師父的配方,冬騫苦笑聲,打斷嶽為民的話,“父親,你在饒州城養外室的事情,我跟娘都已經知曉了,還有你跟柳娘的血脈,那個叫紀哥兒的孩子,都差不多有十三歲了,父親,您為何要做這種事情?”

嶽為民臉色巨變,他從貴妃榻上坐起,死死盯著冬騫,他沒想到,妻子跟兒子竟已經知道他跟柳娘的事情。

他咬牙道:“你們什麼時候知道的?”冬騫彆開臉,“年前正好有相熟的人去饒州城撞見你們了。”

嶽為民冷笑了聲,回頭去看冬氏,“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瞞著了,這些年,我為東來居和你們冬家,說是鞠躬儘瘁也不為過,可你們怎麼待我?每個月都要查賬,甚至東來居每月的盈利也都是在你手中,沒有我,東來居早就垮了,冬詠蘭,你真以為你不欠我的?”

冬氏冷淡道:“沒有你,我爹也會為我另外招婿,由著他來繼承我們東家的菜譜和東來居,你依舊隻是個鄉下來跟著我爹學藝的窮小子,嶽為民,你弄錯了,是我們冬家待你仁至義儘,甚至席哥兒也跟了你的姓,是你背叛我背叛自己的家。”

嶽為民死死盯著妻子和長子,突然冷笑了聲,“罷了,既然如此,相看兩厭,咱們就和離吧,我知道東來居是你們冬家的家業,我無法帶走,你給我五萬兩銀子,這些年,我為東家賺的銀子,我要平分,給我五萬兩銀子後,我們就和離,我會帶著柳娘跟紀哥兒離開源寶鎮,去京城,東來居就還是你的,現在東來居也有其他廚子,就算我走後,東來居也依舊能夠照常開業,你們不虧”

聽到這裡,冬氏忽然就笑了下,她有些憐憫的望著嶽為民,“你是說,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還想繼續從我這裡分走五萬兩銀子,帶著你那姘頭跟野種離開去京城開始新的生活?”

“冬詠蘭!你怎麼說話的!”嶽為民惱羞成怒。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妻子的嘴如此毒。

以前的冬詠蘭性子很溫和,對他也是無微不至,其實說實話,冬詠蘭挺好,隻是他覺得入贅是奇恥大辱,當年冬詠蘭要是真的愛他,就不應該讓他入贅,應該說服冬父把廚藝傳給他,讓他按照正常婚嫁娶了冬氏。

冬氏道:“嶽為民,你想帶著你那姘頭跟野種離開去京城很簡單,把你這些年從東來居昧下的銀錢拿出去,我知這些年你給我的東來居的賬本都是假的,上麵少了一半的盈利是有的,把這些盈利給我吐出去,否則,你就永遠彆想同你那姘頭跟野種見麵。”

嶽為民怒道:“怎麼,你還想把柳娘跟紀哥兒囚起來不成?”

冬詠蘭奇怪的笑了笑,“你猜錯了,我不會管她,這些盈利你不吐出來,你就彆想離開冬家!”

冬氏說到這裡,立刻喊道:“來人,進來。”

立刻就幾個婆子跟奴仆衝了進來,上來就把嶽為民給綁了。

這些都是冬家的家仆,聽得也是冬氏的話。

嶽為民身高身材都是中等,幾個人蜂擁而上,他反抗不已,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府中下人給綁起來,氣得差點昏厥過去,“冬詠蘭,你怎麼敢!你快點放開我,大不了我不要那五萬兩銀子,至於你說的我昧下東來居的盈利,根本沒有,給你的賬目都是真的。”

冬氏道:“你騙了我十幾年,我有何不敢的,這些銀錢你不吐出來就休想離開冬家,若你給我的賬本是真的,這些年你養那姘頭和野種的錢從何而來?”

她其實並不差這幾萬兩銀錢,但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會讓嶽為民好過,想離開,總要把這些年從冬家拿的東西還回來。

嶽為民說不出來話,死死瞪著冬氏。

冬氏揮手,讓奴仆把人帶去廂房給關起來看守住,平日裡除了她,誰都不許開廂房的門。

冬騫看著父親被人拖出去,心裡不難受那是假的,等奴仆把人拖出去,外麵還傳來嶽為民的咒罵聲。

“娘,這樣會給席哥兒和俞姐兒知曉的。”冬騫有點擔心。

冬氏道:“無妨,這事兒本身就瞞不住,他們知道便知道了吧。”

之前不給席哥兒知道,是怕他向著自己爹,一時糊塗跑去饒州城給嶽為民通風報信。

冬騫遲疑了下,又問,“娘,當真要父親把那一半的盈利給吐出來嗎?”他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如早點解決掉,爹娘和離,看他願意帶著那邊的人去京城還是哪裡,兩邊就沒了關係。

冬氏道:“自然……”

她看似軟弱,但她並不是真的軟弱好騙,否則這些年,也早該被嶽為民哄騙著,把東來居的地契都轉給他了。

她道:“前十年開始,你父親就頻頻哄我,想讓我把東來居的地契轉給他,還有我名下其他的一些商鋪,你猜猜他要這些東西會作甚?是留給你們還是留給那邊?”

所以嶽為民根本沒為騫哥兒,席哥兒和俞姐兒著想過,他隻想把冬家的家業徹底變成他的,然後留給那邊的柳娘和孩子。

冬騫這才不再說話。

冬氏也真的把嶽為明給關了起來。

但嶽為民一個大活人,會喊會叫,席哥兒和俞姐兒肯定是瞞不住。

兩人自然過來問冬氏,冬氏就把事情實情跟他們說了說,還有嶽為民想要哄走冬家家業的事情,哄騙冬騫從許記那裡學的菜譜和調料配方的事兒都沒瞞著兩個孩子。

俞姐兒還好,聽了母親的話後,也是大哭一場,但理解母親,讓母親處理這事情。

席哥兒卻根本不相信,鬨著要放了父親,他親自去問問。

冬氏當然不會讓他去問,這時候去問,嶽為民隻會哄著席哥兒。

冬氏還派人去饒州城打聽清楚了,嶽為民沒有在饒州城給她們置辦很多的家業,就一個二進的宅子,顯然以後都沒打算留在饒州城。

以前哄騙冬家的家業,應該也是想拿了冬家的家業變賣掉就去京城。

還有那婦人跟孩子出門都是穿金戴銀,穿得綾羅綢緞,吃得也都是美味珍饈,每月光是吃喝的開銷至少都要二百兩銀子起步,這還不算給那柳娘置辦的首飾衣裳,可見是真的把那邊當做寶貝一樣對待。

這事兒也瞞不住,還在源寶鎮傳開了,都很震驚,有些覺得嶽為民過分,入贅冬家還在外頭養外室生孩子,何況人家冬氏都讓小兒子跟了他的姓,他還不知足。也有人認為冬氏做的太絕,不如和離讓他離開,好聚好散,沒必要鬨得如此難堪。

許沁玉也聽聞了這事,知道冬氏把嶽為民給關了起來,逼嶽為民把之前昧東來居的盈利給吐出來,她還是很佩服冬氏,本就該如此,憑甚讓渣男拿走一分一厘!

許沁玉也猜嶽為民肯定扛不住,不出幾天就會妥協。

她也猜對了,就十天,嶽為民就妥協了,願意把之前昧下的東來居的盈利都給吐出來。

因為他算看出來了,冬氏是動得真格,他不把銀錢拿出來,冬氏真的敢關他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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