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移開眼睛,不再看對方流著紫色哈拉子的醜臉。
說真的,異型都比這家夥長得好看。
真搞不懂公主為什麼會圈養這些外星生物!
“噬岩,又名石中怪物,來自墮落星,身形呈蛇狀,唾液有毒。”
聞秋醒吐血:這特麼就是一條巨蛇好不啦!
而且是一條朝他吐著蛇信子的毒蛇。
不行,他不想再看了。
這裡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想回到正常的世界。
“冷嗎?”封廷擁著聞秋醒,絲毫不知道,這些外星生物對小伴侶來說太過勉強,畢竟他本人看得津津有味。
“……”內蒙漢子能說自己害怕嗎?
這時候當然是咬緊牙關,搖頭回答:“不冷。”
“可是你的手在發抖。”封廷想了想,還是跟公主說:“殿下,秋秋好像有點不舒服,不如改天再看。”
蔻茵公主關心地看了看青年的臉色,果然有點不同尋常的蒼白:“好的,你帶他出去看看。”
離開關押外星生物的地下室,重新回到陸地上,看見暖暖的太陽,地球人終於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公主殿下,為什麼您喜歡圈養那些外星生物?”出來之後,聞秋醒覺得自己好多了,讓人送了茶水過來花園小坐。
“就像貴婦人們喜歡養小狗。”蔻茵公主回答。
“……”聞秋醒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是突然明白,蔻茵公主不受那些貴婦人們發現歡迎,不是因為那些貴婦人們不喜歡蔻茵公主,而是她們懼怕啊。
一個在家裡養著一堆外星生物的女人,跟喜歡養小狗的女人,她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自己和威爾呢?
嘖嘖,不管,反正都結婚了。
“剛才你是在害怕嗎?”公主離開後,封廷握住小伴侶回暖的手掌,拿到嘴邊親了親。
秋秋的手真可愛。
“你什麼時候走啊?”聞秋醒知道,自己轉移話題的水平,連自己四歲的表弟都比不上。
“不想走。”封廷抿嘴說。
然後挨了一腳。
“男人大丈夫,”聞秋醒說:“你要做什麼你自己比我更清楚,我不想跟你唧唧歪歪。”
“那明天。”封廷給出理智的答案。
“……”
聞秋醒深呼吸了一口氣,回過來神:“這麼快?”
對方沒說話。
“期間會給我發通訊或者通話嗎?”聞秋醒問。
封廷搖搖頭。
“真的睡著了?”聞秋醒不信,他猜是去了什麼秘密基地,不能和外麵聯係而已。
“是的。”封廷眼神難過。
又不像是說謊。
“那你牛逼了。”聞秋醒說:“我要想你想很久,而你一覺醒來就能來找我。”
多爽啊。
封廷笑了笑,似乎是這樣沒錯。
可是想到小伴侶的處境,就收起笑容。
突然整個人黯淡無光,平時被小伴侶親一下,就會閃閃發光的藍眼睛也不亮了。
“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輕易相信彆人,也不要做危險的事情。”封廷懇求著自己的伴侶:“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在生產的時候留在莊園,求你。”
“我知道。”聞秋醒點頭:“這裡有專業的醫生和安穩的環境,我不會亂來的,你不用太擔心我了,威爾。”
“公主和艾利歐會照顧你。”封廷說。
“是的呀,所以你不用擔心。”聞秋醒說。
“我一旦醒來就立刻過來找你們。”封廷又說。
“行,我等你。”聞秋醒點頭。
“真的不要做危險的事情。”封廷握住青年的手,麵帶懇求。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猴子。”聞秋醒沒好氣地道。
“還有……”
第n個叮囑之後。
“行了,彆還有了。”聞秋醒打斷他,站起來往小樓中走:“既然明天要離開,剩下的時間我們床上見。”
否則再這樣繼續麵對麵地說下去,他就要不爭氣地哭了。
按照聞秋醒的性格,他可是寧願被.上.哭也不要因難過而哭。
可是聞秋醒聲音中蘊含的異樣,還是被敏銳的男人輕易察覺到。
明白到那是什麼之後,封廷的心臟狠狠地緊縮了一下。
心裡好像被開了一槍,痛不可抑。
他平放在膝蓋上的拳頭,鬆開又握緊。
反複多次之後,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來跟上小伴侶的腳步。
也好。
在離開前好好抱一抱他。
不是聞秋醒說,這個離彆炮,威爾打得有些狠了吧,害他想在臨睡前多說點什麼騷話,都沒來得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封廷擁著小伴侶,一夜沒睡。
溫柔的唇,不時在小伴侶的臉上吻一下。
很幸福,也很不舍。
可他必須離開了。
頭痛症發作之後,還繼續留在小伴侶和寶寶身邊,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秋秋。”聞秋醒在睡夢中好像感覺有人在搖晃他,但是他太累了,壓根兒不想睜開眼睛,那個溫柔的聲音繼續說:“我要走了,等我回來。”
封廷最後吻了一下青年的唇,和平坦的腹部,想抽身離開,卻發現對方的手落在他手臂上,下意識地抓住。
“……”封廷呆呆看著那隻手,表情一變,然後頹然地躺了回去,用手掌蓋住濕潤的眼睛。
不想離開。
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
……
“威爾……”睡夢中的青年夢到威爾離開了,嚇得他趕緊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原來是在做夢。
聞秋醒拍了拍胸口:“還好是個夢。”
他就說,威爾怎麼可能不辭而彆。
聞秋醒急於見到威爾,所以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隨便披了一件睡袍,就一瘸一拐地出去找人。
“威爾?”他發現客廳沒人。
坐下來打開通訊錄,撥對方的號碼。
對麵立刻傳來機械的語音,告訴他這個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聞秋醒沉著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威爾那家夥,可能真的不辭而彆了。
地球人聞同學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那份想要暴走心情,朝空氣中比了一下中指,以示他的憤怒和不滿。
可是很快地,一股名為空虛,或者說失落,又或者說寂寞冷的情緒,席卷了他。
畢竟他來到這裡一周之後,就遇到了威爾,然後一直跟對方生活在一起。
可以說是威爾幫他度過了最難熬的階段。
聞秋醒失魂落魄地倒在沙發上,滿腦子都是威爾的影子,威爾的聲音,威爾的氣息。
威爾威爾威爾威爾威爾威爾威爾……
“聞先生,您該吃早餐了。”布魯斯接到艾利歐伯爵的指示,說威爾先生已經離開了,從今天起,需要他全力照顧聞先生。
兩天後,王城。
王宮坐落在皇城的最中央,占地麵積極為遼闊。
彰顯著它曾經的熱鬨和輝煌。
經過幾百年的遷移,變更,王宮依舊輝煌,隻是與熱鬨已然扯不上關係。
曾經為人所向往的王宮,現在更像一座壓抑冷清的鬼城,自從那位君王繼位不久之後,怎麼提到王宮隻會露出懼意。
兩天前的一個傍晚,外出了兩個多月的君王,突然行色匆匆的回來了。
這預示著王宮裡伺候的人,馬上又要迎來膽戰心驚的生活。
雖然君王回來的這兩天,似乎並沒有要見血的欲.望。
隻是把自己鎖在寢殿裡麵,不召見他忠誠的屬臣,也不召見管理王宮內務的執行官。
這真是讓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同時想起一個規律。
似乎君王每次從外麵回來,都會有幾天比較溫和。
多則五六天,少則三五天。
就在眾人祈禱這次也一樣的時候,緊閉的君王寢殿內,突然傳出一聲巨響。
能夠穿透隔音良好的牆壁,隻能說裡麵的情況不妙。
那時候不管誰去都是送死。
可是作為王宮的內務總執行官,陸離不能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這位年輕的總執行官,找回兩個多月前自己麵對君王的勇氣,打開寢殿的門,如履薄冰地走進去。
在寬敞的浴室門口,他看到了一麵凹進去的牆,那裡原本放著一塊巨大的鏡子。
現在鏡子當然已經碎得稀巴爛。
而地上倒著一個……原石雕琢的洗手盆,不能猜出把牆麵砸凹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倒黴的洗手盆。
哦不,罪魁禍首不是洗手盆,而是那個拎起洗手盆到處亂砸的君王。
陸離往浴室儘頭,正站在花灑下淋浴的男人看了一眼……
然後睜大眼。
“滾。”那至高無上的男人冷森森說了個字。
陸離懵逼,然後回神,退出去。
一路出了寢殿的門,陸執行官抓著自己那栗色的短發,在心裡發出土拔鼠一樣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君王爸爸的背上看到了很多抓痕和牙印啊!
好一個狂野的小妖精啊!
連君王這樣的男人也敢睡!
不對,應該問……那個勇者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