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翌帶著女兒前來拜見的時候,她們的教學正好告一段落,正準備休息一會兒。
蕭氏聞言便道:“請陸大人進來。”
一見到小孩子,蕭氏的心就軟了,不等陸翌主動開口提,便道:“你老師那邊還等著你吧?你家小娘子便留在我這兒,保管給你照顧的妥妥當當的。”
正巧陸歆也是個不怕生的小娘子,見到笑的慈愛的蕭氏和她旁邊的周如玉,眼睛眨了眨,便主動鬆開自家阿爹的手,跑過去抱住周如玉的腿,轉過身細聲細氣地道:“阿爹,我要在這裡玩兒。”
陸翌早就曉得自家女兒不怕生,但也沒想到能這麼不怕生,頭一回見到的人,就能湊上前去。
不過方才師母已經介紹過了,這是沈師弟家中娘子,也不是什麼外人,他索性不再糾結,安頓了幾句女兒讓她聽話,彆鬨脾氣,等阿爹忙完了便來接她。
陸歆乖巧地點點頭,還主動跟他擺了擺手,陸翌還沒走,她就開口跟他道彆了:“阿爹走好。”
整個房間裡的人看了都忍俊不禁。
周如玉也抿了唇笑,但隨即便想到自家的兩個孩子,心中不禁有點難過,不過麵上卻沒表現出來,陸翌走後,她便將陸歆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輕聲細語地跟她說話。
蕭氏察言觀色,便開口問道:“我沒記錯的話,你與延益也有孩子吧?”
周如玉點了點頭,回道:“我與相公有一子一女,兒子名叫沈玨,今年九歲,在桃花村的私塾中讀書,女兒叫做沈珠,今年七歲,比歆兒還要大上兩歲。”
大致了解了情況之後,蕭氏看她神情,便知她是想孩子們了,將手中的一塊糕點送到陸歆的小手裡,才道:“春闈也沒幾天了,等到延益考完,再過殿試,放榜之後,無論他是留京還是外放,到時候他有假期,你們都能回鄉見家人,然後一家團聚了。”
周如玉聽到這兒便是眼前一亮,心中也有了期盼,道:“若是留京,到時候我們將孩子也帶過來,到時候帶來讓師娘瞧瞧。”
蕭氏想到那個場景,不由得也笑了起來,點點頭應了。
……
陸翌回到席上,韓輯才正式開席。
飯桌上沒人說話,待到用完飯之後,下人們上了茶,師徒幾人才一邊喝茶一邊聊了起來。
韓輯吩咐朗月:“去我書房裡,把延益和文煥的文章都拿過來,讓他們師兄看看。”
朗月應了,動作很快,沒多久就取了回來。
結果兩篇文章,陸翌低頭專心看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文章中抬起頭來,對韓輯讚道:“二位師弟的水平都不錯。”
許是他端正慣了,沈伯文未能從他的話中聽出什麼來,看向自家老師,隻見韓輯不滿地道:“我帶出來的弟子,他們的水平我還能不知道?你說說這次會試他們倆的主要競爭對手。”
沒想到自家老師對大師兄說話時這麼不客氣,沈伯文不禁有點驚奇,不過聽到後半句,倒是打起精神來。
“老師的教導自然是最好的。”陸翌並未因為自家老師說話不客氣就如何,顯然身為韓輯的大弟子,他對自家老師的性子十分了解。
至於此次會試,兩位師弟的競爭對手,陸翌想了想,便開口道來:“謝大人家的嫡子謝之縉,有狀元之姿,您家的韓嘉和,也能與謝之縉爭上一爭。”
韓輯聞言,挑了挑眉,並沒有開口說話。
聽到韓嘉和的名字,沈伯文心思微動,沒想到大師兄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
而這位謝之縉,上一回與師兄出門,自己在街上吃餛飩時,仿佛聽到過有人談論起他,道謝氏郎君,芝蘭玉樹,狀元之姿,此次必當金榜題名,看來當時那人說的謝郎,便是謝之縉了。
正在他暗自思忖之時,陸翌接著道:“還有嶺西的解元馮子京,浙南的解元沈鯉,都是才名在外的舉子。”
看了看兩個師弟的神色,也是從科舉的千軍萬馬之中廝殺出來的陸翌難得地笑了笑,隻道:“但會試成績如何,還要到時再看,變數太多,都說不準的。”
韓輯聞言便點了點頭,也對沈伯文與邵哲耐心道:“你們大師兄說的沒錯,為師對你們要求不高,並非定要在此次榜上有名,你們二人,儘力而為便是。”
“學生明白。”
沈伯文與邵哲起身應下。
……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間,會試的日子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