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笑了。”即便聽到渠老夫人這幾個字,渠婉心裡隻覺一股厭惡,隻不過麵上還是掛著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自來便喜歡相貌好的,聽說這一回的三鼎甲都相貌極佳,才過來湊個熱鬨,至於嫁人?我早就歇了這個心思了。”
先前好不容易碰見個合眼緣的,結果派了人去打聽,發現竟然已經成婚了,還是韓輯的弟子。
隻能無可奈何地放棄了。
先不說自家阿爹前些年與韓大人政見不同,在朝中沒少被人家指著鼻子罵,怎麼說都不會把女兒嫁給韓大人的弟子。
再者說來,既然沈伯文已經娶親了,她渠婉倒也不至於去做那些強奪人夫的事出來。
為一個男人,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天底下好看的男人那麼多,也不差這一個。
不過當時她倒是也沒想到,沈伯文還能被聖上欽定為榜眼,現在看來,自己的眼光倒是很好,隻是運氣不太好。
福柔公主也不知信了沒有,聽罷便笑了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放下後才道:“阿婉這般說,本宮就放心了。”
渠婉聽完就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也是搞不懂了,怎麼韓嘉和那種整天掛著張棺材臉的人,會有這麼多人喜歡啊,反正她是不喜歡,臉長得再好看有什麼用,相處起來那不得難受死了。
偏偏眼前這位還當個寶,明裡暗裡的找了一堆假想敵,見誰都提防,生怕彆人同她搶。
……
遊街過後,次日便是設在禮部的恩榮宴。
天子下旨,由曹國公朱敦棣主宴,諸位閣老們參宴,教坊司演奏助興。
新科進士們皆簪花一枝上係銅牌前往,銅牌上鐫著“恩榮宴”三字,眾人皆係銅牌,唯有狀元郎銀枝翠羽,銀牌抹金。
沈伯文與師兄一同前來,路遇謝之縉,便結伴同行。
見他興味盎然,心中好奇,也不知有什麼熱鬨可瞧?
不過謝之縉此時心情正好,畢竟被欽定為狀元之後,家裡人這幾日都不怎麼教訓他了,嘮叨他的次數明顯減少,過得很舒心,沈伯文這個未來同僚又合他眼緣,想到這裡,他忽然想到昨晚自家老謝跟他說的事,便對沈伯文開口道:“沈兄啊,有件事兒你得先做好準備。”
“嗯?”沈伯文不明所以,問道:“何事?”
謝之縉想了想,才道:“聽我父親說,陛下欲使我們這一屆的三鼎甲除了入職翰林院之外,也要去六部觀政,等會兒應當會有幾位閣老對你感興趣,說不定會主動開口邀你入部,你要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不妨先行想好。”
沈伯文:……
這還能自己選嗎?
沈伯文仔細想了想,自然是不行的,自己還未正式踏入官場,人微言輕,若是有閣老開口招攬,自是拒絕不得。
不過應當也問題不大。
回想了一番大師兄先前給他與邵師兄補的課,如今的六部,天官大人竇知文,是內閣首輔兼吏部尚書;謝之縉的父親,謝琢謝閣老任內閣次輔兼戶部尚書;而褚雲祁諸閣老,則是此次會試的主考官,也就是自己的座師,兼任工部尚書,所謂的內閣三鼎足,說的便是這三人。
此外還有兵部尚書渠愷渠大人,當年與自家老師政見不和,相看兩厭;刑部尚書楊和,入閣不久,資曆尚淺;再加上還未入閣的禮部尚書韓建,也就是韓嘉和的父親,自家老師的長兄。
思來想去,沈伯文也隻能想到或許褚閣老會對自己感興趣,謝之縉所說的幾位,便想不到了。
然而等他們到了地方,第一個向他遞出橄欖枝的,卻是謝琢謝閣老。
“沈榜眼會試做的那篇關於民生的策論,雖有幾分青澀,但也算得上言之有物。”謝琢先道。
此言一出,沈伯文還沒如何,一旁的正等著說話的褚雲祁已經聽明白他的意思了,頓時朝謝琢吹胡子瞪眼。
好你個謝鴻漸,居然同老夫搶人?
謝琢衝他挑了挑眉,隨之捋了捋打理的極好的長須,微笑著直入正題道:“如此看來,倒是可入戶部觀政,沈榜眼意下如何?”
自己看好的苗子,怎麼能被謝琢這廝橫插一腳搶走?
褚雲祁當機立斷,也開口道:“沈榜眼的文章作的四平八穩,細心妥帖。依老夫看,相比於戶部,倒是更適合入工部觀政,不妨考慮考慮。”
這邊兩位大佬搶人的動靜已經吸引了不少其他人的注視。
而身在其中的沈伯文卻是心中苦笑不已。
竟還真讓謝之縉給說中了。
好在此時天子駕到,眾人忙跪拜相迎,及時解救了兩相為難的沈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