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飯,先隨沈伯文去了一趟知府衙門,開始新的一天的忙碌。
謝之縉給自個兒尋了個位置坐下,並不著急做什麼,反而觀察起沈伯文來。
隻是粗略一看,他便發現好友與在翰林院中時,已經大不相同了。
並不是說他在翰林院的時候乾起活兒來就不認真,都是一樣的認真,隻是現在的他,身上已經沒有了那副初入官場的青澀之感,無論是安排工作,亦或是同下屬對話,都透著熟稔和乾練。
謝之縉看了一會兒,不由得在心裡感歎了一聲。
也慶幸起來,還好自己主動爭取到了這個外派的活兒,如若不然,一直待在京都,安於現狀,不在大好年紀的時候多加曆練,自己與好友之間的差距便會越來越大,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沈伯文這一忙,就忙到了中午。
“看我,忙得暈頭轉向的,竟是把你給忽略了,長風莫怪。”沈伯文從椅中起身,走了過來,像是對自己十分無奈,對上謝之縉的視線問道:“餓了嗎,回家用飯?”
謝之縉笑了一聲,才道:“延益,你忙的是正事,本就不必管我,我又怎麼會怪你。”
說罷也站起身來,“你不說的時候倒還不覺得,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兒餓了。”
“行,那咱們先回家去。”沈伯文乾了一早上腦力勞動,早飯吃的一碗豆腐腦和一盤粿條,早就已經撐不住了,現在正是饑腸轆轆的時候。
他們早上過來的時候是步行,現下自然也是步行回去。
兩個身高腿長,相貌出眾,氣度不凡的男子並肩走在街上,回頭率不是一般的高。
沈伯文自然注意到了,有點兒忍俊不禁,不由得玩笑道:“許久不見,長風還是風姿依舊,引得路人儘回首啊。”
“難道不是在看你嗎?”謝之縉挑了挑眉,狀似認真地反問起來。
沈伯文搖頭,一本正經地道:“非也,我在這條路上已經走了半年多,他們看我早已經看膩了,所以定然看的是你。”
這話謝之縉沒法兒反駁,不由得卡住了。
沈伯文贏了一籌,輕笑了一聲,才道:“下晌不用去衙門,我帶你去城外賑濟棚子那邊吧。”
“會不會影響你的安排?”
謝之縉的確有點想去,不過還是多問了一句。
沈伯文卻道:“並不是專門帶你過去的,我下午原本的計劃就是去那邊。”
其實就是突擊檢查。
他對這邊官吏們的行事作風都有一定的了解,明白哪怕是自己的命令,底下的人也不一定能夠完完全全地做好。但賑災卻是大事,自己花了那麼大的功夫,費了那麼多的精力,才讓興化府這邊勉強維持著現在的平穩,若是因為幾個手腳不乾淨的吏目們,做出像什麼在糧食裡摻沙子,或者勾結糧商偷賣賑濟糧的事來,那自己所作的一切,怕是都要功虧一簣。
可彆覺得這種事他們做不出來,在大周立朝這麼多年以來,因為這種事被砍頭流放的人不在少數,但還是屢禁不止。
因而沈伯文才要經常盯著。
不僅自己親自檢查,也私下叮囑了幾個親信在暗地裡盯著,可以說是殫精竭慮了。
謝之縉不是什麼蠢人,自然一聽就懂,了然地頷了頷首,隨即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般,聲音放輕了點兒,道:“對了延益,你先前寫的上一封折子,之所以沒有被批複,是因為被渠閣老壓下了,沒有遞送上去。”
沈伯文一聽就皺起了眉頭,他沉思了半晌,都沒有想出來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渠閣老,既然想不明白,他就直接問了。
“難不成就因為我是老師的弟子,他同老師早年間不合?”
“可能有這方麵的原因。”
謝之縉“唔”了一聲,將自家父親先前的分析道了出來:“還有一個原因,興化府的上一任知府孔建安,是他的學生。”
沈伯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但最重要的緣故,應當是你升得太快了,引起了他的不滿,先前反對你做知府的人裡麵,他的聲調最高,態度最硬。”謝之縉摩挲了下光潔的下巴,他還暫且沒有開始蓄須,繼續道:“我父親說,渠愷這人,出身高,性子古板,本事是有的,氣量卻狹小,最看不慣的就是年輕有為之人。”
謝之縉這麼一說,沈伯文大致就懂了。
他頗為無語。
但卻也並未因此感到畏懼。
他前進的步伐,不會因為此人就停下來,不可能因為得罪了他,就放棄自己的仕途,既然已經走到如今這一步,那也隻能提前跟渠閣老在心裡道一聲對不住。
沈伯文的神情不由得微妙起來。
畢竟自己的年紀就擺在這裡,不會憑空多出十幾歲,因而渠閣老若是不想開點,自己此後每升一次官,他怕不是就要氣上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2-04-1423:00:00~2022-04-2001: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baobao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朗姆酒餅乾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饅頭依依130瓶;鬆果兒~、芸淡&楓輕30瓶;36532389、想養貓20瓶;八月初六15瓶;七七八八、瑤光、止血藥、花落有笙10瓶;在花明樓跑步的文竹、微微微、啦啦啦、多多6773、叢榕、271475495瓶;小寶媽4瓶;雲舒、淵3瓶;bb、攬月上雲霄、302704742瓶;黑眼圈重度患者、小葉子、木木雨齊、茉莉色的鳶尾、偷偷摸魚的好好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