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趙鬆源冷哼了一聲,“抓緊找,彆耽誤了事。”
“少爺放心,您放心。”下人戰戰兢兢地應了下來。
……
太原府城。
沈伯文從軍營中出來,回了知府給他準備的宅子中。
“有人在找杜明的兒子?”
沈伯文端在手中的茶盞頓了頓,抬起頭來看向正在跟自己彙報任務的謝雲雷:“杜明在鳳陽府被破的時候就已經殉了職,聽說杜夫人也自儘隨夫而去,倒是沒有他們兒子的消息,難不成是逃出來了?”
謝雲雷是被留在外麵與唐闊合作打探消息的謝家護衛之一,身手不錯,性子穩重。
此時聞言便道:“回大人的話,朝廷收到的消息便是如此,沒有杜將軍兒子杜錦程的蹤跡,但屬下的確是在這太原府中看到,有人拿著畫像在打探一個七歲小童和老仆的消息,雖然他們說是一位富商家的少爺,但屬下與杜將軍有過一麵之緣,也見過杜小少爺,因而才能確定畫像中那人其實是杜家的小少爺。”
直覺般的,沈伯文認為這其中定有什麼內情。
恐怕還關乎鳳陽府被破之事……
他沉吟了片刻,便道:“杜家的小少爺若是被老仆護著逃了出來,卻不表明身份進城,卻反其道為之,想來是並不想被這些人找到,這樣吧,你也帶著人去尋,儘量趕在那些人之前找到他們。”
“屬下明白。”
謝雲雷正了正神色,拱手應下。
……
太原府城外的一處村莊內。
一個老人趕著一輛牛車,上麵載著一個約莫六七歲大小的小娘子,容貌秀美,就是頭發有些亂,似乎剛剛一覺睡醒的模樣,麵上還有點兒迷糊。
牛車停在了一家人的院門前,老人下車去敲門。
不一會兒,門從裡麵被打開,探出一個腦袋來,是個十幾歲的小娘子,她麵帶戒備地問:“你是誰?乾嘛的?”
老人搓了搓手,麵上有幾分討好,“小娘子,我帶著孫女從河西縣來的,前往太原府訪親,路過此地,不知能否討碗水喝?”
這農家的小娘子聞言,麵上動搖了一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往他身後看過去,隻見一個臟兮兮還有些可憐巴巴的小娘子坐在鋪著稻草的牛車上,正茫然地朝自己看過來,心裡不由得軟了軟,抿了抿唇,一邊打開門一邊說:“進來吧。”
“多謝小娘子,多謝。”
老人趕忙道謝,然後轉過身去將孫女兒從牛車上抱了下來,牽著她踏進院門。
小娘子從廚房裡舀了兩碗水,遞給老人,道:“噥,喝吧。”
老人雙手接過,謝了又謝,自己顧不上喝,小心翼翼地端到女童嘴邊,喂她喝了小半碗,才自己喝起來。
沒一會兒,剩下的一碗半水就都被喝乾淨了。
放下碗,老人懷中抱著孫女,又抬起頭來看向這家的小娘子,溫聲道:“多謝。”
說罷便打算告辭。
這小娘子看了看他們祖孫倆,又抬頭瞧了瞧天色,沒好氣地道:“現在都快天黑了,你們就算趕路也趕不到府城去,就算你願意露宿野外,你孫女估計也受不了,算了,今晚留你們住我家吧。”
聽她這話,老人自然樂意,忙從懷中掏出幾個銅板出來,道:“小娘子心善,我們也不能白住,這幾個住資還請收下。”
“那感情好。”
這小娘子頓時笑了起來,一笑倒是顯得原本普普通通的相貌柔和了些許,伸手把這幾個大錢接過來,仔仔細細地塞進腰帶裡,說話都和氣了許多:“行了,跟我來吧,正好還有間空房。”
讓他們祖孫倆安頓下來之後,原本都走出去一截了,她又回過頭來,叉著腰站在門口問他們:“哦對了,你們要熱水擦身嗎?晚飯吃嗎?”
老人心領神會,又摸出幾個銅板來,誠懇地道:“都要,麻煩你了。”
“成,那你們等會兒,馬上就好。”
小娘子高高興興地把銅板都收起來,轉身去柴房抱柴準備燒水了,隻要有錢賺,乾點活兒算什麼,這人一共給她都有快二十個銅板,頂得上她賣好幾天的柴了,一時心軟留他們住下來,算下來倒是她自己占了便宜。
她一邊抱著柴往廚房走,一邊在心裡嘀咕著,這可是他自己願意給的,不是她強買強賣的,就算爹娘回來都不能教訓她。
剛在鍋裡添上水,隱隱約約好像又傳來一陣敲門聲,她有點兒不耐煩,三步並做兩步走過去,還沒開門,先高聲問了句:“找誰啊?”
門外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勞煩開門,奉主家之命尋我家小少爺,若是有線索給我們,必有重謝。”
聽到必有重謝這幾個字,她眼睛立馬亮了,然而想到前麵他們所說的小少爺,又有些興味闌珊,她上哪兒見小少爺去啊,開了門,正對著的應當就是方才說話的那人。
果不其然,這人一開口,就是方才的聲音,他態度似乎很好,一邊打開手中的畫像,一邊問道:“這是我家小少爺的畫像,請問小娘子,這幾日是否見過一老一少經過,應當是一主一仆,或是一對祖孫,小的那個就是畫像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