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前(2 / 2)

很快,秦紹延拎著暖瓶回到房間,杜喬的大茶缸在這時派上了用場。

“我這裡有麥乳精和紅糖,想喝哪種?”

這兩樣都是好東西,她驚訝於男主還挺會保養自己,不過在看到他拿出的食物還沒開封時,心情不由得微妙起來。

他不會是…為自己特意準備的吧?

“嗯?想喝什麼?”

男人輕柔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中顯得有少許曖昧,杜喬摸了摸發燙的耳朵,選擇喝紅糖水。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感官也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隨著水聲響起,紅糖獨有的香氣漸漸縈繞在空氣中,甜甜的,令人心情愉悅。

秦紹延端過茶缸放到她麵前,然後彎腰拿起床邊的行李袋,一樣接著一樣往外掏東西。

“這些是我昨天選的,如果哪樣不喜歡,我再重新置辦。”

看著床上的東西,杜喬隻覺得很眼熟,她愣怔了幾秒,隨即拿起其中一塊花布,紅色小碎花,正是她前幾天相中了卻沒買到的那塊。

“這些都是你昨天買的?”

“確切的說,是最近兩天。”

他們第二次相見是在百貨大樓,那天花布就已經被人買走了,杜喬放下手裡花布,看破沒說破。

隻不過她很疑惑,明明相親時這男人很討厭自己,為什麼第二天會買下自己喜歡的東西呢?

這種瑪麗蘇的行為,放在他身上怎麼看怎麼違和,而且還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時,男人又從行李袋裡拿出一塊上海手表,他輕輕磨搓一下表帶,遞到她的眼前,“那天看見你很喜歡,就買了它,你戴上試試吧。”

見他終於倒騰完了,杜喬忍不住輕聲出笑,她高高抬起白皙纖細的手腕,深深凝望著他,“你來幫我戴上吧。”

像他這種老古板,逗一逗還挺有趣。

如她所願,秦紹延驚詫地看向她,就在杜喬以為他不會幫忙戴上時,他卻十分自然的,把表帶覆在她的手腕上,再慢慢扣緊卡扣。

整個動作很溫柔,曖昧叢生……明明隻是戴塊手表而已,她卻有種被勾引的錯覺……

*

東北的初春,天黑得很早。

從招待所回到家,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楊春梅在家等得焦急,見杜喬終於回來了,忙迎上前去問:“咋樣?登記了沒?”

結婚證不在自己手裡沒法曬,杜喬用力點點頭讓其放心。

“媽,杜月影呢?”

“在裡屋呢。”楊春梅還沉浸在女兒結婚的喜悅當中,沒去細想其它。而杜喬見她正在聽收音機沒什麼事,便先回了屋。

“吱呀”一聲門響。

迎麵對上的,是杜月影心虛的眼神。

杜喬慢悠悠地走進屋,連個餘光都沒給對方,她徑直來到炕箱旁邊開始整理東西。

炕尾兩個木箱子,她和杜月影一人一個,平時都上鎖,誰都打不開誰的。

這也是杜喬會把所有東西放在箱子裡的原因。

她先是把裝信件和記賬薄的鐵盒子從炕箱裡拿出來,然後再把今天秦紹延送給她的花布等物品放進去,一件又一件,裝得滿滿當當。

杜月影在一旁看著,剛剛那抹心虛很快被嫉妒所取代,尤其在看到杜喬手腕上的新手表時,那股嫉火“噌”得一下,頂到了肺子裡。

“切,有什麼好神氣的,比起我二姐,你什麼也不是。”

在杜家幾兄妹中,老二杜月溪是目前最有本事的,不僅嫁給有前途的軍官,還隨軍當了一名小學老師,而且還有一個神秘靠山。

每隔十天半個月,杜月影總會把這位二姐搬出來炫耀一番。

待把一切東西整理好後,杜喬這才抬起頭似笑非笑地望向她,“既然你那麼羨慕你二姐,就讓她給你介紹個對象唄,省著你天天圍著趙德慶打轉,都快變成街溜子了。”

“誰圍著趙德慶打轉了?你才是街溜子!”杜月影揚起嗓門掩蓋心虛,同時也被紮了心。

她之前曾寫信讓杜月溪幫忙介紹對象,可對方根本就不搭理她。至今為止,她仍不願意相信一向人美心善的二姐,會眼睜睜看著她下鄉而見死不救。

見她氣得臉都紅了,杜喬笑得愈加促狹,“可我怎麼聽說,你和趙德慶今天去結婚登記處了呢?人家趙德慶說了,這輩子都要纏著你,嘖嘖嘖…你們倆真恩愛~”

被這麼調侃,杜月影氣得渾身發抖,她是真的怕趙德慶報複自己,現如今隻能假裝糊塗,等他們忘了這事再說。

可杜喬沒打算輕易放過,打開鐵盒蓋拿出記賬薄,她原本掛在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聲音也變得極淡,“我馬上就要隨軍了,咱們以前的賬是不是該算一算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