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一同下船的,還有幾名軍人。杜月影隻能逮住一個打聽道:“同誌,請問部隊家屬院怎麼走啊?”
那名軍人沒急著回答,反而問道:“你來島上是探親?”
“對,來找我二姐。”怕對方懷疑自己的身份,她立刻報出了杜月溪丈夫的名字。
部隊那麼大,兵種就有很多,不是所有人都認識彼此。
軍人也沒再繼續問,便把地址告訴了她。
可是,等到杜月影好不容易找對地方的時候,又被門口站著的士兵攔住了去路。
聽到進入大院還要有出入證,杜月影徹底傻了眼。
“同誌,我找我親姐,麻煩你通融一下讓我進去唄?”
她本以為部隊大院會如機械廠大院那般好進,可下一秒鐘就被打臉了。
“沒有證件不讓進去,請您出示證件。”
見自己真的進不去,這下杜月影慌了,“那麻煩你給杜月溪打個電話,讓她出來接我,行嗎?”
站崗士兵那會知道杜月溪是誰?再一次拒絕了。
就在她急出一身汗時,有個四十多歲的嬸子剛好從他們身邊經過,手裡拿的正是出入證。
杜月影見狀,趕緊套近乎,“大姐,我找這院的杜月溪,請問您能把我帶進去嗎?”
經過生日聚會那一出,如今杜月溪在家屬院裡很有名氣,聽到要找她,嬸子停下腳步問:“你是她啥人啊?咋不讓她出來接你?”
此時此刻,杜月影也很後悔,她如實回答道:“我是她妹,因為走得匆忙沒來得及發電報通知她。”
聽到是妹妹,大嬸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拒絕幫忙。
“不是我不想幫你,我還有急事要處理,你再問問彆人吧。”
說完,人已大步流星進去了。
五月的陽光沒那麼曬,但在外麵站得久了,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
之後,杜月影又在門口等了足足兩個小時,她也曾向彆人尋求過幫助,可對方一聽她找杜月溪,就全都找借口跑沒影了。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島上,她生出一種想哭的衝動。
最後還是站崗士兵看不過去,在換崗後幫她找來了杜月溪。
兩姐妹在門口相見,杜月溪首先發問道:“你來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萬一我沒在家可怎麼辦?”
在外麵苦等這麼久,杜月影也是一肚子火,從小被家裡寵慣了,說話就比較沒大沒小,“我上哪知道見你一麵這麼費勁啊?你是不是和這家屬院裡的女人都有仇啊?為啥他們聽到你的名字,全都不幫我了?”
最近,杜月溪也感覺到了旁人對她的排斥,所以平時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本打算等這事兒平息了再重新拉攏人心,但杜月影的到來,把這一切都打亂了。
估計一時半會兒,她這人緣都不能乾。
“是你太敏感了,我在院裡的人緣還不錯,他們又不認識你,當然不能聽你的一麵之詞把你放進來。”
杜月影覺得這話好像有點道理,也就沒再追究剛剛受的委屈。
走進部隊大院,她忍不住問道:“你和杜喬相處得怎麼樣?你們兩家離得近不?”
杜月溪不想提到杜喬,於是反問道:“爸怎麼樣了?他是八級工,廠裡應該不會處罰太嚴重的。”
自從被舉報後,杜父一直呆在家裡等待處罰結果,這一等就是一個月,連工資都沒有。
雖然這事兒找了關係沒驚動革委會,但到底是壞了名聲。那個寡婦也和他斷了關係,帶著兒子嫁給了外市的鰥夫。
杜月影懶得關心其他人,她隻關心自己的將來該怎麼辦?如果再找不到工作或對象,她就隻能下鄉了。
“姐,我這次來就不打算走了,有合適的你就給我介紹一個。咱倆是親姐妹,在一起也能有個照應,你說是不?”
“……”杜月溪心裡咯噔一下,瞬間腦袋都大了。
她把人領進家裡還沒坐穩,就見婆婆沉著臉從臥室走了出來。
“媽,這是月影,我三妹。”
“月影,你跟我媽打招呼吧。”
杜月溪結婚這麼久,雙方家長沒見過一次麵,杜月影瞧著眼前的陌生女人,禮貌問聲好。
婆婆隻是點頭應付一下,便把杜月溪叫進了屋。
“小溪,你妹打算住幾天啊?這夏天快到了,天氣越來越熱,再過幾天高軍就該回來了,你說你妹要是穿著清涼在家晃悠也不合適啊?”
杜月溪明白婆婆的意思,這也是她擔憂的事,如果能有辦法把人送走,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