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端的呼吸聲明顯一頓,隨即甜甜說道:“這個不太好說,有可能一個小時也有可能一天時間,您找秦醫生有事嗎?需要我幫您轉達嗎?”
“不需要,謝謝。你隻需要放下你那發財的小手把電話掛掉就行了,彆浪費電話費。”
杜喬拿著聽筒望向窗外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對方明顯又是一愣,“阿姨……”
“大侄女,你是聽不懂人話麼?”
杜喬的聲音很冷,帶著毋容置疑的霸道,這一次對方很識時務,迅速掛掉了電話。
聽著電話另一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杜喬放下聽筒,給秦紹延發了一封電報。
電報的內容隻有幾個字:[你死定了!]
之後她又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號碼,“是蔣衛嗎?”
“杜喬?”蔣衛很意外對方會打來電話,下意識地輕咳一聲,想以最好的狀態麵對她。
但他忘了這是在打電話,聽筒放在耳邊,聲音會放大數倍。杜喬聽到他的咳嗽聲立刻把頭拉遠,等到不咳了才把聽筒重新貼近耳朵,“是我,麻煩你幫我找個人。”
“嗯,好。”蔣衛垂眸盯著辦公桌的桌麵,沒去問她為什麼要舍近求遠找他幫忙。“是什麼人?你說吧。”
杜喬把餘晚的情況告訴給他知道,至於長相怎麼形容?她心思轉了轉,讓他去找小胖墩把人像畫出來。
那孩子素描不錯,應該能畫出個大概。
和蔣衛聊完後,杜喬沒再給秦紹延撥打電話,而是頭也不回地走出郵局去找孫正東。
此時,在蘆葦島軍區醫院。
秦紹延做完手術,一身疲憊地回到辦公室,就見新來的實習醫生陳馨正一臉愁容地坐在他的房間裡。
這讓他眉頭緊皺,語氣也變得頗為淩厲,“誰讓你進來的?”
這個陳馨是副院長的親侄女,平時驕傲慣了,見秦紹延對自己這種態度,頓時覺得委屈,“您的辦公室門沒關,我聽到電話響就進來了。”
“誰讓你接電話的?”秦紹延瞬間沉下臉,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我,我不是怕有重要的事情嗎?”說著,開始往下掉眼淚,“秦醫生,對不起我錯了!”
想到那通電話有可能是妻子打來了,秦紹延心裡莫名發慌,“對方是誰?”
見他對自己的眼淚無動於衷,陳馨不免有些氣,“是您妻子,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她這句話差點沒把秦紹延氣出心梗。“一字不落地重複一遍,你們都說什麼了?”
除了“阿姨、大侄女”這樣的稱呼沒說,陳馨把電話內容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小聲嘀咕道:“您妻子真會過日子,一點電話費都不願意浪費呢。”
而秦紹延聽到通話內容後,心已沉到穀底。以他對杜喬的了解,對方一定很生氣。
“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陳馨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凶,嚇得沒敢再哭,而是支支吾吾說:“我沒隱瞞什麼啊,就是…禮貌地稱呼她一聲阿姨,這有什麼不對嗎?”
這一刻,秦紹延殺人的心都有,他往郵局回撥電話,可對麵根本沒人接聽。
“你以後不許再進我辦公室。”
陳馨動了動唇還想為自己辯解一下,可最終沒敢再說話。
為了杜絕再有這種事情發生,秦紹延在辦公室的門板上貼了一張白紙,上麵寫著[閒人免進]。
看著這張帶有警告意味的紙條,整個外科都在背後偷笑。誰不知道秦醫生是個顧家好男人,還是個怕媳婦的,陳馨這是往木倉口上撞,自討沒趣。
聽著彆人的議論聲,陳馨被氣到不行,她向上級領導請假,下午沒敢再上班。
經過一天的忙碌,當秦紹延下班路過收發室時,門衛大爺大聲叫住了他,眼神還頗為複雜。
“你有一份電報,來~領走簽個字。”
老頭兒糾結半天終究沒忍住,好奇地問:“這是誰發的?對方是不是跟你有仇啊?”
秦紹延拿過那份電報,看到內容後露出一抹苦笑,“沒仇,是我愛人跟我鬨著玩呢。”
他把那份電報收好,離開的腳步如有千斤重……
在另一邊京市。
杜喬等在研究所的宿舍樓下,好不容易才把孫正東等回來。
瞧著他沒精打采的樣子,她就知道一定是毫無線索。
“哥,我想到一個地方,她可能去了那裡。”
這讓孫正東眼前一亮,忙走上前問:“哪裡?我去找找。”
“她也許去了蘆葦島。”
“蘆葦島?咱們不是剛從那裡回來嗎?”
“對,但不代表她不會再去。”杜喬猶豫一瞬,又補充道:“她在和我道彆時…把你的照片也一並帶走了。”
孫正東不禁滾動一下喉結,眼底寫滿震驚。隻幾秒鐘,他迅速挪動腳步,喃喃自語道:“我去蘆葦島找她!”
杜喬遞給他一張寫有蔣衛電話號碼的信紙,認真囑咐道:“到了那裡你先聯係他,如果找到餘晚不要急著把人帶回來,記得先發電報告訴我。”
“好,我知道了。”孫正東鄭重點頭。
當杜喬從研究所回到家時,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