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笑了一下:“謝謝。”
“我的意思是……他的發展,跟你的努力是分不開的。”繆雲的聲音穩了一下,變得謙和而有說服力,“羽煬國際對他的定位,和他本人的氣質完全不符。你有考慮過帶他解約嗎?”
“解約?”
“沒錯。”繆雲放鬆靠在椅背上,桃花眼裡迸出散漫的笑意,“你知道,我是四家影視公司的大股東。鴻飛和眠雲是後起之秀,需要一些新鮮血液。”
他聽著電話那頭蘇傾平靜的呼吸,感慨自己終於找到了跟她溝通的正確方式。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顧懷喻解約。未來五年,鴻飛或眠雲,將會不遺餘力地主捧顧懷喻。你應該知道,這個圈子拚的不是實力,是資源,再有實力的人,沒有人捧,也一樣會被埋沒。”
蘇傾靜靜地聽著,一模一樣的話,繆雲對原主也說過一遍。
任何禮物都已標明價碼,原主的心思埋得太深,隻肯說是自己貪慕虛榮,此後就是顧懷喻與她不可調和的矛盾,以至於決裂。
他們明明看重對方,卻輸在不懂彼此。
蘇傾問:“捧到什麼程度呢?”
繆雲放沉了語氣:“比如,捧到他當影帝。”
她低下眼,指尖摩挲藍色的環,水波正在閃動著。她冷靜地演完這場戲:“我考慮一下。”
繆雲說:“好,等你的好消……”
聲音戛然而止,蘇傾的手機讓人從耳邊奪走了。
抬起頭,一道影子籠罩了她。
顧懷喻垂著眼,麵無表情地把她的手機摁斷,顫抖的指尖摁了好幾下才成功關機。
他把手機揣進褲子口袋,低頭靜靜地看著她。她從沒見過顧懷喻露出這樣可怕的表情。
“蘇傾,”他的眼底一片冰涼,半晌,輕輕說,“看不起我?”
她平靜的毫無底線的背後退讓,他已經受夠了。
顧懷喻的那根弦崩斷了。欺近了一步,像被激怒的凶獸一樣冷笑:“你以為你是誰,我的星途,還需要你蘇傾給我鋪?”
她仰頭想要辯解,他驟然伸出手,掌心一張硬邦邦的銀行卡,按在她腦門上。
他低下頭,咬牙切齒:“去,拿這張卡查查。”
他很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展現出不可違抗的強勢,聲音都變得低沉沙啞,“看看我不演戲,能不能養活你,用不用得著你把自己賣了。”
他的手一鬆,卡從她臉上掉下去,砸在她手裡,她無意識地把它捏緊,捏得手心都痛了。
蘇傾閉著眼睛,睫毛慌亂地顫動著,她身上沐浴液的香味不住地散發出來。她的臉這樣近,膚如凝脂,那一點唇紅,毫無戒心地綻放在他麵前。
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下移,像變一個心照不宣的魔術,蓋住了她閉著的眼睛。
他的右手掌心貼住她的後脖頸,下一刻,他的嘴唇貼上來,微涼的,吻住了她,蜻蜓點水般觸了一下,終於嘗到了滋味,隨即是失控的攻城陷陣。
好半天,他想起來放開她,手指輕撫過她發紅的嘴唇,征詢一句:“喜歡我麼?”
蘇傾沒有回答,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身上披著的外套一下子掉落下來,金屬扣子“噠”地劃過凳子,她也沒顧。
她摟得這樣熟練,這樣自然,讓他有種奇妙的錯覺,好像她已經很多次這樣撲進他懷裡。
直到終於抱住了她,才感覺整顆心放下了,熨帖了,丟失在外的,全都找回來了。
顧懷喻抱了一會兒,摟著她的腰一抬,把她架著坐在在了陽台欄杆上,冷淡地仰視她的臉:“那從今以後,彆讓我再看見你跟繆雲聯係。”
顧懷喻雙手扶著她的腰,風從背後吹起她的長發,裙子下□□的小腿貼著冰冷毛躁的青黑色水泥牆,懸空著,隻能靠他兩隻手的支撐。
蘇傾後背冒了冷汗,緊緊扣著他的手臂,手裡緊張地捏著那張卡。
顧懷喻仰視她,眼神裡帶了點極淡的頑劣的笑,“答應了,放你下來。”
蘇傾看了看被壓折的豆苗兒,忙說:“好。”
顧懷喻笑了一下,一把將她抱下來,發覺她身上的睡裙很薄,稍一用力便向上掀去,露出修長的腿。他微微一頓,撿起地上的外套撣了撣,披在她身上。
他的目光順著蘇傾的目光,落在她手心裡那張銀行卡上,紅色卡麵上落了無數道刮痕,已經不太光滑。
“開戶人叫何娟子,”他冷淡地睨著,“是我媽。從她還欠款的時候,一直用到現在。”
他翻開蘇傾外套內兜,把那張銀行卡塞了進去,隨意地拍了拍,看著她笑:“今天晚了,明天去查。”
蘇傾的睡裙很薄,一言不發地把外套穿好,拉鏈拉到脖子上麵,揣著兜,睫毛忽閃忽閃,耳根微微泛紅。
顧懷喻貪看她,手指惡意地沿著那紅描繪:“去你那兒還是我那兒?”
蘇傾的眼睛微微眯著,不吭聲。
“蘇經紀人,說話。”
“你那兒。”
顧懷喻反手關上門,心中氣血混亂一片,顛三倒四,把她壓在門板上,低頭親吻。
上癮。
民宿慘淡的一盞白熾燈,照著疊得一絲不苟的床,床單白得發青,屋裡空蕩蕩的,充滿木製家具的味道。
蘇傾陷在他的包圍圈裡,暈頭轉向,伸出手摟緊他的腰,臉耍賴似的埋進他胸膛,偷偷喘息了一會兒。
顧懷喻克製了一下自己,退了一步把她放出來,伸手整好了領子,低啞地說:“隨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