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碗熱騰騰的湯麵就被端到了桌子上。
“客官,慢用。”
小二笑著說了一句,一甩動身上的那條白巾就轉身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一兩銀子可換一千文,一碗大份的牛肉麵卻隻需要十八文。
索性店裡的人流量頗大,經營量也大,找得出。
剛剛掌櫃的收了銀錠,此刻走上來拿了銅板來。
“客官,九百八十二文,拿好了。”
一大串銅板放在了桌子上,就算是動作輕柔都有著每個銅板彼此相撞的碎聲。
裴夕禾點了點頭,笑著對掌櫃的老板娘說道。
“多謝老板娘。”
“哈哈,客氣。”
身形頗肥碩的老板娘模樣爽快,擺擺手就走到了一邊。
抽出木筒裡麵的筷子,挑動麵條。
骨頭湯很香,上麵鋪了三塊分量不小的牛肉,澄白的底湯上有著一層紅豔豔的辣子和青綠的蔥末。
裴夕禾拌勻後咻溜一大口,心裡暗歎了一聲爽快。
舒服極了。
真是好久沒吃過凡人界的東西了。
她並不著急,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麵條和醇香的牛肉後,又喝乾淨了湯汁。
其實幼年在凡人絕域,她也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可能是好幾個月才能吃上一回的雞蛋,或者一頓白麵餅子。
這牛肉麵的鮮美,還真的讓她有些喜歡。
瞧著那桌上的一連貫銅板,其實自己不是很了解這些物價,但如今看來似乎可以好好飽餐一頓。修煉之人就是舒服,食物一入內腑,就被真火熏烤成虛無,沒有五穀輪回之物,也不會感到飽脹感。
想吃多少吃多少。
………………
屋內。
“他爹,這可是咱家的娃娃啊。”
婦人麵上頗帶著農人的操勞和憨厚,可是此刻布滿了苦楚,她的懷裡一左一右抱著男女兩個三歲左右的小娃,都在熟睡之中。
兩個孩子看上去模樣頗為相似,年齡相仿,應該是對龍鳳胎。
而她對麵的漢子三四十上下,眼裡也是含著熱淚。
“他娘,俺也不想啊,可是那該死的河神祭今年就抽到了咱家的珠珠和二寶。”
“咱們能怎麼辦,不把兩個娃娃交出去,送去給河神當祭品,保佑咱們這裡風調雨順,我們這一家怎麼過?村子裡麵容得下我們嗎?”
若是他們一家四口活在這村上,否則直接搬離這個村子就是,為了孩子,賭一賭他還是敢的。
可還沒有分家啊,還有大哥家,老三家,若是真因為他們不遵從這河神祭,來年顆粒無收,得罪的可是一村子的人,
這一大家子的人,還要怎麼活下去?
“可,可。”
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婦女的淚水嘩嘩而下,止也止不住,珠珠和二寶都是她的心頭肉啊,送給河神當祭品,她怎麼忍心!倒不如叫她去死。
中年漢子眼裡的熱淚也是止不住了,他們不敢大聲哭,怕吵醒孩子。
都怪這該死的河神。
每年的河神祭都要三個童男童女作祭品,這年倒了血黴,抽到他家的兩個乖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