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大喜過望,轉而看向牧笙所在,卻心頭一跳。
不對勁。
她看向同商玄毓鬥法的牧笙,那眼中充斥著驚異和不可置信的神色波光,可不曾有那種處於生死一線的恐懼。
唯有一種可能。
裴夕禾斂去剛剛的喜色,麵上帶了些決意。
她心念一動,一枚焚魂玄丹已然出現在左手兩指之間,隻是瞬息便被吞入喉中。
藥力流淌,枯竭的經絡承擔著暴烈的衝擊而重新滋生出新的法力來。
商玄毓瞧得裴夕禾以恐怖火柱轟殺掉了那血屠子,心中一定,便覺戰局勝負已分,可瞧得裴夕禾的麵容上喜色淡去,同她對招的牧笙卻也沒有逃竄之意,也就明白了幾分。
她終究是合體初期,還未成就無瑕聖心,修行的道法不曾達到圓滿境界,對上牧笙這使得一手煞鬼之術的合體後期,便是有著陣法加持和真火護體都已經是唇角溢血,節節敗退。
商玄毓這分心的一刹正被牧笙所察,遂趁勢而上,手中玄銀大旗宛如一柄長槍擲出,若幽魂無蹤無息,轉眼便是轟殺到了其心口所在。
商玄毓隻來得及運轉法力回護,倉促間召回三朵銀蓮燈於身前,瞬時便被轟碎。
那長旗尖端有一猙獰鬼首朝著她身軀撕咬而去,卻見裴夕禾身形已至,她左手抓住旗杆,掌心是肆意燃燒的金色真火。
太陽真火散發著焚滅一切的溫度,將那裹在旗杆上的旗麵都點燃起來。
本命之物受創,牧笙刹那便口中溢血,眼中滿是驚異,裴夕禾吞服下的那丹藥究竟是何,竟然能如此快地叫她恢複法力殺敵?
他壓下一口濁血,右手掐訣強行召回奪乙鬼旗,瞧得被焚毀破損的旗麵一角,眼底帶著怒氣。
商玄毓險死還生,眉宇間帶著驚恐之色,卻極快地鎮定下來。
在那枚焚魂玄丹的藥力下,裴夕禾的法力在迅速恢複,連服兩枚自然會給肉身帶來極大的負累,同時產生反噬,可如今她顧不得這麼多了。
她眼底如浸冰一般,看向牧笙,叫之心頭狂跳。
而在陣法之外,幽幽地傳來一聲嬌笑聲。
隻見那空氣中猛地出現一枚蟲卵,由細微轉為碩大不過眨眼間。
而那笑聲正是從蟲卵中傳出,無疑便是那血屠子!
“真是的,該說不說實在是上一元刀一脈的弟子呢,妾身活了千年,天虛神州上形形色色不知見了多少,你這般的天才,掌握的手段,簡直是讓妾身連想都不敢想。”
“化神屠滅返虛後期,說出去,誰敢信啊。”
那蟲卵猛地破碎,從裡麵爬出了一隻血紅色的十六足大蟲來。
“若非是妾身這蠱修的本命替死,還真是要被燒得連灰都沒剩下。”
“可小姑娘,在妾身麵前,你終究是棋差一招啊。”
她的聲音嬌軟綿綿,像是在朝著情郎撒嬌般,可卻叫人寒到了骨髓中。
“如今你那手段,還能如何施展呢?要是乖覺些,待會妾身就一口氣把你吞食了,不用一點點啃吃哦。”
那血色大蟲的蟲首猛地幻化出了血屠子那張嬌媚妖異的麵貌來,人首蟲身,詭異極了。
牧笙顯然早有預料,此刻看向裴夕禾眼中的惡意毫不掩蓋。
而他看向裴夕禾,卻才發現裴夕禾一直緊盯著自己,剛剛那股心頭狂跳的感覺又來了!牧笙頓時明了她如今的目標乃是自己。